张说兼集贤院学士。说虽罢政事,专文史之任,朝廷每有大事,上常遣中使访之。
壬辰,改彍骑为左右羽林军飞骑。
秋,七月,吐蕃大将悉末郎寇瓜州,都督张守珪击走之。乙巳,河西节度使萧嵩、陇右节度使张忠亮大破吐蕃于渴波谷;忠亮追之,拔其大莫门城,擒获甚众,焚其骆驼桥而还。
八月,乙巳,特进张说上《开元大衍历》,行之。
辛卯,右金吾将军杜宾客破吐蕃于祁连城下。时吐蕃复入寇,萧嵩遣宾客将强弩四千击之。战自辰至暮,吐蕃大溃,获其大将一人;虏散走投山,哭声四合。
冬,十月,己卯,上幸骊山温泉;己丑,还宫。
十一月,癸巳,以河西节度副大使萧嵩为兵部尚书、同平章事。
十二月,丙寅,敕:“长征兵无有还期,人情难堪;宜分五番,岁遣一番还家洗沐,五年酬勋五转。”
是岁,制户籍三岁一定,分为九等。
杨思勖讨陈行范,至泷州,破之,擒何游鲁、冯璘。行范逃于云际、盘辽二洞,思勖追捕,竟生擒,斩之,凡斩首六万。思勖为人严,偏裨白事者不敢仰视,故用兵所向有功。然性忍酷,所得俘虏,或生剥面皮,或以刀剺发际,掣去头皮;蛮夷惮之。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中之上开元十七年(己巳,公元七二九年)
春,二月,丁卯,巂州都督张守素破西南蛮,拔昆明及盐城,杀获万人。
三月,瓜州都督张守珪、沙州刺史贾师顺击吐蕃大同军,大破之。
甲寅,朔方节度使信安王祎攻吐蕃石堡城,拔之。初,吐蕃陷石堡城,留兵据之,侵扰河右。上命祎与河西、陇右同议攻取。诸将咸以为石堡据险而道远,攻之不克,将无以自还,且宜按兵观衅。祎不听,引兵深入,急攻拔之,仍分兵据守要害,令虏不得前。自是河陇诸军游弈,拓境千馀里。上闻,大悦,更命石堡城曰振武军。
丙辰,国子祭酒杨瑒言,以为:“省司奏限天下明经、进士及第,每年不过百人。窃见流外出身,每岁二千馀人,而明经、进士不能居其什一,则是服勤道业之士不如胥史之得仕也。臣恐儒风浸坠,廉耻日衰。若以出身人太多,则应诸色裁损,不应独抑明经、进士也。”又奏“主司贴试明经,不务求述作本指,专取难知,问以孤经绝句或年月日;请自今并贴平文。”上甚然之。
夏,四月,庚午,禘于太庙。唐初,祫则序昭穆,禘则各祀于其室。至是,太常少卿韦縚等奏:“如此,禘与常飨不异;请禘祫皆序昭穆。”从之。绥,安石之兄子也。
五月,壬辰,复置十道及京、都两畿按察使。
初,张说、张嘉贞、李元纮、杜暹相继为相用事,源乾曜以清谨自守,常让事于说等,唯诺署名而已。元纮、暹议事多异同,遂有隙,更相奏列。上不悦,六月,甲戌,贬黄门侍郎、同平章事杜暹荆州长史,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元纮曹州刺史,罢乾曜兼侍中,止为左丞相;以户部侍郎宇文融为黄门侍郎,兵部侍部裴光庭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萧嵩兼中书令,遥领河西。
开府王毛仲与龙武将军葛福顺为婚。毛仲为上所信任,言无不从,故北门诸将多附之,进退唯其指使。吏部侍郎齐澣乘间言于上曰:“福顺典禁兵,不宜与毛仲为婚。毛仲小人,宠过则生奸;不早为之,恐成后患。”上悦曰:“知卿忠诚,朕徐思其宜。”澣曰:“君不密则失臣,愿陛下密之。”会大理丞麻察坐事左迁兴州别驾,澣素与察善,出城饯之,因道禁中谏语;察性轻险,遽奏之。上怒,召澣责之曰:“卿疑朕不密,而以语麻察,讵为密邪?且察素无行,卿岂不知邪?”澣顿首谢。秋,七月,丁巳,下制:“澣、察交构将相,离间君臣,澣可高州良德丞,察可浔州皇化尉。”
八月,癸亥,上以生日宴百官于花萼楼下。左丞相乾曜、右丞相说帅百官上表,请以每岁八月五日为千秋节,布于天下,咸令宴乐。寻又移社就千秋节。
庚辰,工部尚书张嘉贞薨。嘉贞不营家产,有劝其市田宅者,嘉贞曰:“吾贵为将相,何忧寒馁!若其获罪,虽有田宅,亦无所用。比见朝士广占良田,身没之日,适足为无赖子弟酒色之资,吾不取之。”闻者是之。
辛巳,敕以人间多盗铸钱,始禁私卖铜铅锡及以铜为器皿;其采铜铅锡者,官为市取。
宇文融性精敏,应对辩给,以治财赋得幸于上,始文置诸使,竞为聚敛,由是百官浸失其职而上心益侈,百姓皆怨苦之。为人疏躁多言,好自矜伐,在相位,谓人曰:“使吾居此数月,则海内无事矣。”
信安王祎,以军功有宠于上,融疾之。祎入朝,融使御史李寅弹之,泄于所亲。祎闻之,先以白上。明日,寅奏果入,上怒,九月,壬子,融坐贬汝州刺史,凡为相百日而罢。是后言财利以取贵仕者,皆祖于融。
冬,十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不尽如钩。
宇文融既得罪,国用不足,上复思之,谓裴光庭等曰:“卿等皆言融之恶,朕既黜之矣,今国用不足,将若之何!卿等何在佐朕?”光庭等惧不能对。会有飞状告融赃贿事,又贬平乐尉。至岭外岁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