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二酋遂令孙觌撰欲表,书成,令上签名,北望拜发。且云其主欲别立贤君,宜於族中别立一人为宋国主,仍去皇帝号,但称宋王。上默然。) 都人自宣德楼至南薰门,立泥雪中以俟驾回。(《纪事本末》卷百四十九。案:是日驾诣军前。《靖康纪闻》、《避戎夜话》备载其详,今剟附於此。《靖康纪闻》云:先是上出,长入祗候王嗣者从行,凡三日两夜,未尝顷刻离上左右,悉能道上出郊事。云上初至南薰门,城上皆金人,城上一人自称统军,厉声:“奏知皇帝,若亲出议事,晒好公事,但请放心。”上欲下马,城上金人皆走壁云:“奏知皇帝,不是下马处。”遂乘马如初。又差人报国相元帅,且立马少时,容治道,俄顷门开,凡驻马一时许。步入,铁骑夹道拥卫,直出青城中。金使又奏云:“徐徐行马,安排皇帝行宫。”又立马一时许,至斋宫外,帝欲下马,金人又奏云:“皇帝请里面下马。”帝行马入斋宫门侧一小位中,粘罕遣人奏知皇帝,二太子在刘家寺,日已晚,容来日拜见。又奏云:“不知曾带被褥来否?欲供进,又恐寝不安。”是夜,驾宿粘罕军中。翌日,亦未及见,止遣人往来议事。是日,金人坚欲上皇出郊,再三说谕,金人方称皇帝仁孝,乃免。午刻,上与二酋相见於斋宫,相见之初,粘罕遣人将斋宫鸱尾并用青毡裹,有龙处亦蔽以帷,而后设香案,北望致谢,左右皆歔欷。雪大作,时城中无雪,独青城有之,甚可怪也。金人亦为蹙额,继而相贺,遂各命坐。上为主,二酋次之,宰相亲王并立於庭,酒三行,乃起。上与二酋语,王嗣亦不得闻,惟潜听之。首说上皇,次主上,金人出师之由,又云:“天生华夷,自有分域,中国岂可据也?况天意人心,未厌宋德。”又云:“城中颇有拶出城者,皆弃君亲之人,不忠不孝,何足恤也!已令尽敲杀。”礼毕,上出府库金帛以遗二酋,粘罕笑曰:“城已陷,一人一物,皆吾所有。皇帝之来,所议者大事也,何以此为?果欲分赐,可与将士。”俄顷,又遣人奏云:“日已晚,恐城中军民不安,可早回,必欲赐赉将士,但留之左右足矣。”驾兴,二酋送上马,遣数人侍卫。时金人与左右交口,皆云:“已是一家,我辈出征已十二年,不知家中存亡,且喜两国通和,遂有解甲之期。”又云:“国相、太子来时,中途已传令必破京师,万一不可攻打,虽二十年亦更戍守,誓不返国。我国术者克二十五日与初三日城破,果如其言。”二酋人才皆奇伟,太子尤瘦长,粘罕答应琅然,太子唯唯而已。上初见二酋,以表出示,皆中书舍人孙觌秉笔。其略云:“三里之城,遽失藩篱之守;七世之庙,几为灰烬之馀。既烦汗马之劳,敢援牵羊之请。”又云:“上皇负罪以播迁,微臣捐躯而听命。”又云:“社稷不陨,宇宙再安。”粘罕改抹,以“负罪”为“失德”,“宇宙”为“寰区”,上皆从之。又《避戎夜话》云:初驾幸金寨也,有长入祗候王嗣随驾,凡三日两宿,未尝离上左右。至初二日,二酋犹坚欲上皇出郊,上再三说谕,方称皇帝仁孝,乃免。自三十日至初二早,左右并不与金人晤语,间有立谈者,则左右主事人摇手不令交一言。至此,然后交相庆贺云:“今是一家,我等出军十二年矣,不知家中父子存亡。且喜两国通和,遂有解甲之期。”又云:“国相、二太子来时,洛中传令期汴京必破,万一不可攻打,虽二十年与更戍守,誓不返国。我国术者,刻二十五日与初三日入城,果不出二十五日也。”金人供上左右寝食皆如法,并吃馄饨扁食,乃金人御膳也。进上御膳,亦用馄饨饼餤裹夹之类,内侍争攫拏,金人以手如额云:“罪过!此食未曾供奉皇帝,岂可食也!”)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闰月,唐恪罢,以何卤为右仆射。恪无经济大才,从上巡城,都人欲击之,因求去。明年二月,金人来取恪,恐不免,仰药而死。案:《靖康要录》:十一月二十九日,都人欲击宰相唐恪。三十日,唐恪乞出,不允。闰十一月一日,胡舜陟奏劾,奉圣旨,唐恪除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乙宫使,何卤授通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宋史·本纪》、钱氏《朔闰考》:闰十一月朔乃壬辰也。唐恪之死,《要录》在明年二月十一日群臣推戴张邦昌为帝时,是日议状,群臣各有名押,惟孙傅、张叔夜不签书,唐恪书罢,仰药而死。与此云金人来取恪,恐不免略异。《纪事本末》在明年二月癸未,为二十三日,亦与《要录》不同。胡舜陟奏牍及罢唐恪,授何卤制文并见《靖康要录》,今附载於此。《要录》:闰十一月一日,侍御史胡舜陟奏:“臣昨奏状,条具备御十事,其一云,今大臣皆非其人,唐恪、聂昌尤务为奸。臣所谓尤务为奸,非虚语也,皆有实状。恪天资贪猥,素无义行,知滁州日,贪污之迹尤著。在任委属邑买木,不偿其直,载至和州盖宅,凡瓦竹之类,皆自滁往,匠人夫役,皆滁兵也,以充私用,当时为臣僚所论,遂罢州事。其后蔡京复相,引为户部尚书,京罢,出知泽州。今春已召参预政事,边方大事,自宜与宰相协力有为;若宰相强愎用事,当以措画之方,告於陛下,安可坐视伺其败而夺之位?自与谋则善矣,岂不误国乎!及恪为相,至今边事亦何所措画,不过如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