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副圣知。京又因其得罪,从而挤毁。是以七年之间,五害言者,掩朝廷之耳目,成私门之利势。言路既绝,人皆箝默,凡所施行,得以自恣,遂使当时之所行皆为今日之所改。臣请略指四事,皆天下之所以议京者也:蔡卞之薄神考,陛下既明其罪矣,兄弟同朝,埙篪相应,事无异议,罪岂殊科,一黜一留,人所未喻。此天下之所以议京者,一也;邢恕之累宣仁,陛下既明其罪矣。宣训之语,究治之事,陛下既察其诬造,於是司马光、刘挚、梁焘等皆蒙叙复。京尝奏疏,请诛灭挚等家族,审如京言,则所以累宣仁者,岂特邢恕一人而已哉!在恕则逐之,在京则留之,其可以塞邢恕不平之口而慰宣仁在天之灵乎!此天下之所以议京者,二也;章惇自明定策之功,追贬王珪,京亦自谓元丰末命京带开封府刽子携剑之内,欲斩王珪,京之门人,皆谓京於此时禁制宣仁,京亦有社稷之功。今陛下雪珪之罪,还其旧官,则是以惇之贬珪为非也。在惇则非之,在京则留之,如是惇有词矣,珪有憾矣!此天下之所以议京者,三也;章惇之初笃信京、卞,倾心竭意,随此二人,假继述之说,以行其私,三人议论,如出一口。自绍圣三年九月,卞为执政,於是京有觖望,而与惇睽矣。四年三月,林希为执政,於是京始大怨,而与惇绝矣。自今观之,京之所以与惇睽绝者,为国事乎!为己事乎!然京之所以语人者,曰:“我助惇而惇不听也,我故绝之;我教卞而卞不从也,我故怒之。我与弟卞不相往来久矣,我缘国事今与爱弟不相往来而况於惇乎!”臣窃料京之所以欺陛下者,亦必以此言也。何以验之?卞之赴江宁也,京往饯之。期亲远行,法当赐告。而京之所以牒閤门者,初以妹行为请,法不许也。遂请朝假,终不敢以弟卞为言。虽在朝假,而日至国门之外,京之动静如此,即不知陛下皆得其实乎?此明主之所宜察也。且兄弟同朝,共议国事,自无不相往还之理,假使不相往还,岂人伦之美事乎!此天下之所以议京者四也。陛下即位之初,以用贤去邪为先,而京之蒙蔽欺罔,曾无忌惮。陛下必欲留京於朝者,其故何哉?臣知陛下圣意,本无适莫,而京之所以据位希进、牢不可拔者,盖其韩忠彦、曾布不能为国远虑,轻率自用,激成其势故也。京、卞同恶,天下所知,若用天下之言,以合公议,则显正二人之罪何难之有?忠彦等不务出此而果於自用,於是讬於谋帅而出之太原,虽加以两学士之职,而实以诡计除之。想当进拟之时,必有不情之奏,用奇设策,不由诚心,二圣安得而无疑,公议亦以为未允。及京之留,布复争辨,再三之渎,无以取信;相激之势,因此而成。陛下进贤退邪,法则尧、舜,然而天下之心皆疑陛下有大用京之意者,以京之复留故也。京之所以复留者,以忠彦等去之不以其道故也。去之不以其道,则留之者生於相激,万一京果大用,则天下治乱自此分矣!且自京、卞用事以来,牢笼荐引,天下之士处要路,得美官者不下数百人。其间材智艺能之士、可用之人诚不为少,彼皆明知京、卞负国,欲洗心自新,舍去私门,顾朝廷未有以招之耳。臣谓京在朝廷,则此数百千人者,皆指为蔡氏之党;若京去朝廷,则此数百千人者皆朝廷之用,所以消合朋党,广收人才,正在陛下果於去京而已,此非臣之臆说,乃神考已用之术也。熙宁之末,王安石、吕惠卿纷争以后,天下之士分为两党,神考患之。於是自安石既退,惠卿既出之后,不复用此两人,而两门之士,则皆兼取而并用之也。当时天下之士,初有王党、吕党,而朋党之祸终不及於朝廷者,用此术耳。今陛下留京於朝廷而欲收私门之士,是犹不去李庆、钱镠而欲收江浙之士也,不亦难乎!然则消党之术,惟在去京而已,今京关通交结,其势益牢,广布腹心,共谋私计,羽翼成就,可以高飞,愚弄朝廷,有同儿戏。陛下若不早寤,渐成孤立,后虽悔之,亦无及矣。)

  6、先是,御史中丞丰稷、殿中侍御史陈师锡言:“臣谨按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奸邪狠愎,兄弟同恶,迷国误朝,为害甚大。卞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京偃然在职,谓朝廷无识其奸,日夜交纳内侍、戚里以觑大用。中外见陛下容忍留京,咸谓果有大用京之意。”又曰:“况京好大喜功,锐於改作,若果大用,必须妄作,变乱旧政,天下治乱自此分矣,祖宗基业自此隳矣。”(《纪事本末》卷百二十。案:《治迹统类》云:初,丰稷入对,学士承旨蔡京於殿陛閒揖稷曰:“天子自外服召公为中司,今日必有高论。”稷正色答曰:“行自知之。”遂论京奸状。至是与侍御史陈师锡共言京、卞兄弟同恶,迷国误朝。不报。)

  7、辛巳,稷登对,又言:“陛下持万乘威权,何惮一蔡京不能去,无乃为圣母有主张之意乎?当绍圣、元符间,章惇、蔡卞窃弄威权,残贼忠良,陷哲宗於有过之地,废元祐皇后於瑶华宫,京皆有力,考其罪恶,不下惇、卞,皇太后不尽知,万一知之,岂肯容留!惇、卞之恶,赖陛下神明之断,投之外服,虽典刑未正,颇快中外;京犹泰然在朝,有自得之色。忠臣寒心,良士痛骨,非自爱而忧之,盖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天下贤人君子忧。”(《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