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重加谴谪。傥其言未协圣虑,在陛下听与不听尔,安可以为罪乎?汲黯在廷,以平津为多诈,张昭论将,以鲁肃为□疏。汉皇、□主,熟闻訾毁,两用无猜,岂损盛德。陛下自专政以来,三逐言事者,恐非太平之政也【一八】。请追改前命。」壬辰,靖落职,监筠州酒税。
  许润州立学。
  诏都进奏院,自今内外臣僚,听以家书附递。
  交趾郡王李德政遣使来贡方物,以进奉使何远为顺州刺史,副使杜□为勒州刺史。
  癸巳,御崇政殿,召辅臣观洛苑使、端州刺史赵振所献阵图,其子右班殿直珣、三班奉职瑜试武艺。皆左右驰射,括双箭,蹶强弩,击剑盘书,凡二十七技。召振升殿,面加敦奖。仍诏舍人院策试珣、瑜方略以闻。甲午,授振复州刺史,珣寻加合门祗候,瑜为右班殿直。
  乙未,贬太子中允、馆阁校勘尹洙为崇信军节度掌书记,监郢州酒税。先是【一九】,洙上言:「臣常以范仲淹直谅不回,义兼师友,自其被罪,朝中多云臣亦被荐论,仲淹既以朋党得罪,臣固当从坐。虽国恩□贷,无所指名,臣内省于心,有腼面目。况余靖素与仲淹分疏,犹以朋党得罪,臣不可幸于苟免。乞从降黜,以明典宪。」宰相怒,遂逐之。
  诏臣僚在任丁忧,若物故者,在职田限内,即与权官分给之,权官未至者,全给其家。
  丙申,御崇政殿录系囚,帝又广其恩,流已下罪皆得释。因诏有司自今罪觉被逮,逮未至者,同见系原减之;逃亡军士免刺面。
  戊戌,贬镇南节度掌书记、馆阁校勘欧阳修为夷陵县令。初,右司谏高若讷言:「范仲淹贬职之后,臣诸处察访端由,参验所闻,与敕牓中意颇同,因不敢妄有营救【二○】。今欧阳修移书抵臣【二一】,言仲淹平生刚直,通古今,班行中无与比者。责臣不能辨仲淹非辜,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及谓臣不复知人闲有羞耻事。仍言今日天子与宰臣以迕意逐贤人,责臣不得不言。臣谓贤人者,国家恃以为治也。若陛下以迕意逐之,臣合谏;宰臣以迕意逐之,臣合争。臣愚以为范仲淹顷以论事切直,急加进用,今兹狂言,自取谴辱,岂得谓之非辜?恐中外闻之,谓天子以迕意逐贤人,所损不细。请令有司召修戒谕,免惑觽听。」因缴进修书。修坐是贬。西京留守推官仙游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传于时。四贤指仲淹、靖、洙、修,不肖斥若讷也。泗州通判陈恢寻上章,乞根究作诗者罪。左司谏韩琦劾恢越职希恩,宜重行贬黜,庶绝奸谀,不报,而襄事亦寝。
  诏:「比刑部定诸县令、尉捕获强盗,非因躬亲者,皆不应格,甚非所以激劝之道。自今有能设方略遣人捕杀全伙七人、不全伙十人及凶恶者三人以上,宜比类酬赏之。」
  许真州立学,仍给田五顷。
  丙午,诏澶州权停塞横□决河。自是河东北行,不复由故道,徙修河都监杨怀敏专固护大名府金堤。自是河东北行,不复由故道,此据去年八月戊辰稽古录所书。明年河北漕司又奏早拨修塞横□决河钱粮,不知何也。
  先是,台谏官数言政事得失,宰相吕夷简厌之。沧州副都部署刘平,前在定州为转运使苏耆所劾,落军职,意不能平,于是奏疏曰:「臣见范仲淹等毁訾大臣,此必有要人指授仲淹辈,欲逐大臣而代其位者。臣于真宗朝为御史,顾当时同列,未闻有奸邪党与诈忠卖直所为若此。臣以浅文薄技,偶致显用,不识朝廷典故,而论事者浸淫,遂及管军将校【二二】。且武人进退,与儒臣异路,若掎摭短长,妄有举劾,则心摇而怨结矣。愿明谕台谏官,毋令越职。仍不许更相引荐,或缺员,则朝廷自择忠纯耆德用之。」平疏盖希夷简意也。平疏不得其时,今附范仲淹等黜责之月。
  光禄寺主簿苏舜钦上疏言:
  历观前代圣神之君,好闻谠议。盖以四海至远,民有隐匿,不可以篃照。故无闲愚贱之言,择而用之,然后朝无遗政,物无遁情,虽有佞臣,邪谋莫得而进也。
  臣睹丁亥诏书,戒越职言事,播告四方,无不惊惑,往往窃议,恐非出于陛下之意。盖陛下即位已来,屡诏髃下,勤求直言,使百僚转对,置匦函,设直言极谏科。今诏书顿异前事,岂非大臣拥蔽陛下聪明,杜塞忠良之口,不惟亏损朝政,实亦自取覆亡之道。夫纳善进贤,宰相之事,蔽君自任,未或不亡。今谏官、御史,悉出其门,但希旨意,即获美官。多士盈庭,噤不得语。陛下拱默,何由尽闻天下之事乎?
  前孔道辅、范仲淹刚直不挠,致位台谏,后虽改它官,不忘献纳。二臣者,非不知缄口数年,坐得卿辅。盖不敢负陛下委注之意,而皆罹中伤,窜谪而去,使正臣夺气,鲠士咋舌,目睹时弊,口不敢论。
  昔晋侯问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持禄而不及谏,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故汉文感女子之说,而肉刑是除;武帝听三老之议,而江充以族。肉刑古法,江充近臣,女子老人,愚耄疏隔之至也。盖以义之所在【二三】,贱不可忽,二君从之,后世称圣。况国家班设爵位,列陈豪英,固当责其公忠,安可教之循默!赏之使谏,尚恐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