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事宜。辛卯,策等言:「黎桓诸子争立,各聚徒觽,散施寨栅,官属离析【一五】,人民猜惧。头首黄庆集、黄秀峦等千余人,以不从驱率,戮及亲族,来奔廉州,乞量出军马,平定交趾,庆集等愿为先锋,克日攻取。臣等会议,若朝廷允其所乞,止发本道屯兵,益以荆湖劲卒三二千人,水陆齐进,立可平定。」上曰:「黎桓继修职贡,亦尝遣其子入觐,海隅宁谧,不失忠顺。今闻其死,未能吊恤,而遽伐其丧,此岂王者所为?」乃诏策等抚安之【一六】。庆集等仍计口给衣食,赐田署职,务从优厚。晔承诏,遂贻书交趾,谕以朝廷威德,如有自相鱼肉,久无定位,偏师问罪,则黎氏无遗种矣。明护惧,即奉龙廷主军事。于是,诏晔即以黎桓礼物改赐新帅。晔上言:「怀柔外夷,当示诚信,不若埙龙廷贡奉,别加封爵而宠锡之。」上嘉纳焉。
  朝廷每克诸国,必蠲省苛赋之甚者,厥后屡条其弊而减去之,自余有司或因其利而不易。先是,京畿每岁受纳民户税帛皆别置场,命官与司录参军同掌其事,事毕有羡余,悉与京府官均分,亦有缘此多取于民者。上尝尹京府,知其事,壬辰,诏自今悉以公钱给之。
  旧制,枢密院吏皆以年劳□迁,未尝校其才艺,有至主事而懵其职守者。是日,内出公事三条,令主事以下详决之,命枢密副都承旨张质与礼房副承旨尹德润宿御书院考第。翌日,上亲阅视。是日,由主事迁诸房副承旨者四人,补东头供奉官者八人,补左班殿直者三人,书令史为守阙主事者三十一人,迁令史者十一人,余赠衣赐补三班奉职有差。所试不中程,由主事授内殿崇班者一人,令史补西头供奉官者一人,仍日给见钱,与住程差使,人赐马一匹。以质为左屯卫大将军,加俸,依前充职;德润为左领军卫将军、诸房副承旨。(尹德润,未见。)
  是岁,殿前、侍卫司奏孔目官以下阙人,乞行迁补,上亦令枢密院试以公事,擢其可者用之。
  甲午,汴水暴涨,命宣政使李神福、东上合门使曹利用与马军副都指挥使曹璨、步军副都指挥使王隐巡护堤岸。中夜,河溢于城西,毁外堤,坏庐舍,实时完塞。乙未,迟明,车驾临视,劳勉役卒,赐缗钱。
  是日,应天府又言河决南堤,流亳州【一七】,合浪宕河东入于淮。即遣使驰诣河阴,督都监钱昭晟等塞汴口,仍劾昭晟等罪,贬其秩。又命内园使李神佑乘传经度工料,悉令县官供给,无得扰民。丙申,复遣中使诣应天府,开仓具舟,援救流徙,给以粮饷,收瘗溺者,俟河复故道乃还。
  上居明德太后丧,外虽从易月之制,而宫中缟素三年,自非凯还、郊庙不举乐,髃臣屡以为请。戊戌,始许之。
  赵德明屡修贡,即戒边臣各守地分。是月,有叶市、潘、保、薛等四族来投镇戎军,秦翰出兵援之。德明诉其事于朝,愿举刑章。翰言四族本皆熟户,兹还旧居,非新有所招纳也。乃诏翰与张崇贵移牒报德明,自今勿复侵扰境外。
  上封者言:「盗贼多缘私憾,妄引无辜,官司因而追扰。又重禁者拲其手,令小儿哺其食,多受饥渴;不问所犯小大,同系一牢。」上悯之。秋七月辛丑朔,诏诸路州府应鞫盗贼,无令妄引徒伴,以时饮食,有疾者医疗之,仍分轻重系别房。
  知益州张咏岁满,朝议欲以兵部员外郎、直史馆任中正代之。中正前知梓州,又新自契丹使还,上恐其惮于远适,令中书召问。中正曰:「益部重地【一八】,国家委使,敢不竭诚以报。」上嘉其自暛,壬寅,擢拜枢密直学士、工部郎中、知益州。酒务旧委牙校,而三司许州豪增课夺之,中正为论于朝,诏复委牙校如故,仍特遣使谕旨。在郡凡五岁,遵咏条教,人用便之。宰相王旦初拟中正代咏,议者多云不可,上亦以诘旦,旦曰:「非中正不能守咏规矩,他人往往妄有变更矣。」上是其言,久之,觽乃服旦能用人也。(此据范镇东斋记。)
  诏发鄜州就粮兵归本营,其自京遣戍鄜延路者,徙屯鄜州及邻近有刍粮处。赵德明既□,西边稍安故也。
  癸卯,上谓宰臣:「京府浩穰,吏民狡猾,当官者倍须防闲。朕尹京日,有醉犯夜者,问之,乃豪家佣力之人。朕以所犯盖豪民常态,非佣力者所为,虽己引伏,潜遣人察之,移司别鞫,犯者果其主也。又承前当直司止分左右厢,未尝更代,朕始令每季一替,盖不欲其久于事而生奸耳。」
  河东转运使宋搏等荐代州承受使臣王白,上曰:「朝廷置此职,欲令视军政,察边事,况频入奏报,固己详其行止,无假论荐。」因诏诸路无得奏举承受使臣。
  初,抚水蛮诸酋长一岁中凡五诣阙,输器甲,誓不犯边,既而侵轶如故。于是,蒙填诣宜州,自言乞入觐谢前过,宜州以闻。丁未,诏守臣谕蒙填,如尽还所掠民赀畜,乃从其请。
  交州既定,黎龙廷自称静海节度使、开明王,移牒广南,欲遣其弟诣阙进奉。邵晔等恶其称号,不敢报具以闻。上曰:「穷荒异俗,不晓事体,安足怪也。」即诏晔等谕意,令削去伪官乃得入贡。
  赵德明又遣使贡马百五十匹,谢前答赐之物,赐袭衣、金带及器币等答焉。乃诏张崇贵谕其使,自今答赐,勿复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