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天下分为南北矣。然寇莱公岂为孤注之计哉!观契丹之入寇也,掠威虏、安顺军则魏能、石普败之,攻北平寨则田敏击走之,攻定州则王超等拒之,围岢岚军则贾宗走之,寇瀛州则李延渥【四四】败之,攻天雄则孙全照却之,抵澶州则李继隆御之,兵将若此,则亲征者所以激将士之用命。然所谓亲征者在景德行之则可,而议者当靖康时有请用真宗故事则不可。盖亲征之行,必兵强可也,财富可也,将能擒敌可也。若此,则分画明,纪纲修,法度正。一有不然,则委人主以危事。曰天子所在,兵无不胜,此书生之虚论,可言而不可行也。寇准之功不在于主亲征之说,而在于当时画策欲百年无事之计。向使其言获用,不惟无庆历之侮【四五】,亦无靖康之祸矣。我宋之安,景德之役也。靖康之役,亦景德之役误之也。景德王师一动而诛挞览,契丹不能渡河也,遂使靖康坐守京城,而觇敌之不渡河。景德不战而和,欲和者敌也,遂使靖康坐视寇之深入,而独意和好之可久。景德既和,诏边郡无邀其归路,所以示大信也,遂使靖康敌人议割吾之三镇,而犹纵之不追。其守不足以为谋,其和不足以为信,其纵不足以为德,准之言,至是验矣。范仲淹曰:王文正公旦为相二十年,人莫见其爱恶之迹,天下谓之大雅。寇莱公澶州之役,而能左右天子不动如山,天下谓之大忠。枢密使扶风马公知节慷慨立朝,有犯无隐,天下谓之至直。)
  辛丑,录契丹誓书,颁河北、河东诸州军。始,通和所致书,皆以南、北朝冠国号之上。将作监丞王曾言:「是与之亢立,失孰甚焉,愿如其国号契丹足矣【四六】。」上嘉纳之,然事已行,不果改。(按两朝誓书册内有景德元年誓书本,不知真宗实录,何故不载,今附于此:「维景德元年,岁次甲辰,十二月庚辰朔、七日丙戌,大宋皇帝谨致誓书于大契丹皇帝阙下:共遵成信,虔奉欢盟,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二十万匹、银一十万两,更不差使臣专往北朝【四七】,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雄州交割。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逋逃,彼此无令停匿。至于陇亩稼穑,南北勿纵惊骚。所有两朝城池,并可依旧存守,淘壕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拔河道【四八】。誓书之外,各无所求。必务协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献,慎守封陲,质于天地神祇,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监,当共殛之。远具披陈,专俟报复,不宣,谨白。」「维统和二十二年【四九】,岁次甲辰,十二月庚辰朔、十二日辛卯,大契丹皇帝谨致誓书于大宋皇帝阙下:共议戢兵,复论通好,兼承惠顾,特示誓书,云『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二十万匹、银一十万两,更不差使臣专往北朝【五○】,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雄州交割。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逋逃,彼此无令停匿。至于陇亩稼穑,南北勿纵惊骚。所有两朝城池,并可依旧存守,淘壕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拔河道。誓书之外,各无所求,必务协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献,慎守封陲,质于天地神祇,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监,当共殛之。』孤虽不才,敢遵此约,谨当告于天地,誓之子孙,苟渝此盟,神明是殛。专具谘述,不宣,谨白。」景佑二年二月一日,奉圣旨令上石。又按仁宗实录:庆历二年九月乙丑,载契丹誓书,其所称景德元年十二月七日誓书,与此并同,但有一二字不同耳。此誓书俱不称南、北朝,不知王曾何故云「事已行,不果改」,当考。)
  壬寅,诣启圣院谒太宗神御。
  癸卯,命知制诰李宗谔杨亿、直史馆陈彭年详定正辞录【五一】,因令自今祝板当进署者,并秘阁吏书写。上睹先代帝王祝文,有言「商王汤」者以问,宗谔等上言:「经典之内,尧、舜、禹、汤,或以名,或以谥。今正辞录尧、舜并称陶唐、有虞氏,若从改避,足表致虔。其禹、汤望止曰夏王、商王,中宗太戊、高宗武丁并止称庙号。」奏可。
  邠州部署言李继迁子阿移孔目官何宪来归,诏令乘传赴阙。
  遣内殿崇班杨保用等四人分诣河北东、西路【五二】抚问官吏将卒,察访功状。(实录误称河北、河东、陕西路,今从本纪。)保用,宫邸攀附者,不详其邑里。(见王继忠传。)
  诏谕陕西、川峡官吏军民,以契丹修好毕,贺还京也。
  甲辰,上谓辅臣曰:「昨戎入寇德清军,虎翼都虞候胡福帅兵力战。金创篃体,犹奋剑转斗,矢无虚发,麾下死尽,独挺刀杀数十人。副指挥使尚祚能运大挝,所斩首拉胁者亦百余人。觽寡不敌,皆以战没,忠勇之节,实可嘉尚。朕遣使访其遗骸,唯得福尸,已命厚葬之,宜銟其嗣。」
  改威虏军曰广信,静戎曰安肃,破虏曰信安,平戎曰保定,宁边曰永定,定远曰永静,定羌曰保德,平虏城曰肃宁。
  乙巳,以天雄军钤辖、西上合门使孙全照知军府事,召王钦若归阙。
  丁未,废石、隰州部署,置石、隰缘边都巡检使,仍命汝州防御使高文岯领之,西上合门使张守恩为都监,领驻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