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定录亦称未逾月,师璠遂斩文表。而九国志则载师璠始为文表所败,王师将至,文表乃送款,朗兵因得入城,竟不载师璠胜负何如。并疑未得其实。五代史及大定录日月太迫,与事不合。而九国志所云朗兵因王师得入城,亦必差错。恐师璠初为文表所败,已而相持守,后乃得胜于平津亭,因破潭州。而文表盖尝遣使诣赵璲乞降,潭州既破,璲适至耳,非因璲至潭州始破也。)
  是月,诏无得追县吏会州。五代以来,收税毕,州符追县吏,谓之「会州」。县吏厚敛于里胥,以赂州吏,里胥复率于民,民甚苦之也。(此据本志在此年此月。)
  二月甲申朔,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王着,责授比部员外郎。着嗜酒,不拘细行。尝乘醉夜宿娼家,为巡吏所执,既知而释之,密以事闻,上置不问。于是,宿直禁中,夜叩滋德殿求见。上令中使引升殿,近烛视着,发倒垂被面,乃大醉矣。上怒,发前事黜之。御史中丞刘温叟等并坐失于弹劾,夺两月俸。
  上闻高继冲托以供亿王师,贷民钱帛,下诏止之。
  丙戌,天雄节度使符彦卿来朝,对于广政殿,赐袭衣、玉带。上欲使彦卿典兵,枢密使赵普以为彦卿名位已盛,不可复委以兵柄,屡谏,不听。宣已出,普复怀之请见,上迎谓曰:「岂非符彦卿事耶?」对曰:「非也。」因别以事奏,既罢,乃出彦卿宣进之。上曰:「果然,宣何得在卿所?」普曰:「臣托以处分之语有未备者,复留之,惟陛下深思利害,勿复悔。」上曰:「卿苦疑彦卿,何也?朕待彦卿至厚,彦卿岂能负朕耶?」普曰:「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上默然,事遂中止。
  高继冲自以年幼,未知民事,刑政、赋役委节度判官孙光宪,军旅、调度委衙内指挥使梁延嗣,谓曰:「使事事得中,人无间言,吾何忧也。」
  李处耘至襄州,时慕容延钊被病,诏令肩舆即戎事。处耘先遣合门使临洺丁德裕谕继冲以假道之意,请具薪水给军。继冲与其僚佐谋,以民庶恐惧为辞,愿供刍饩百里外。处耘又遣德裕往,光宪及延嗣请许之。兵马副使李景威说继冲曰:「今王师虽假道以收湖湘,然观其事势,恐因而袭我。景威愿效犬马之力,假兵三千,于荆门中道险隘处设伏,候其夜行,发伏攻其上将,王师必自退漤,回军收张文表以献于朝廷,则公之功业大矣。不然,且有摇尾求食之祸。」继冲曰:「吾家累岁奉朝廷,必无此事,尔无过虑,况尔又非慕容延钊之敌乎?」景威又曰:「旧传江陵诸处有九十九洲,若满百则有王者兴。自武信王之初,江心深浪之中,忽生一洲,遂满百数,昨此洲漂没不存,兹亦可忧也。」光宪谓继冲曰:「景威,峡江一民尔,安识成败。且中国自周世宗时,已有混一天下之志。圣宋受命,凡所措置,规模益宏远。今伐文表,如以山压卵尔。湖湘既平,岂有复假道而去耶!不若早以疆土归朝廷,去斥堠,封府库以待,则荆楚可免祸,而公亦不失富贵。」继冲以为然。景威知计不行,出而叹曰:「大事去矣,何用生为!」因扼吭而死。景威,归州人也。继冲遣延嗣与其叔父掌书记保寅,奉牛酒来犒师,且觇师之所为。
  壬辰,师次荆门,处耘见延嗣等,待之有加,谕令翼日先还。延嗣喜,驰使报继冲以无虞。荆门距江陵百余里,是夕,延钊召延嗣等宴饮于其帐,处耘将轻骑数千倍道前进。继冲初但埙保寅、延嗣之还,遽闻大军奄至,即皇恐出迎,遇处耘于江陵北十五里。处耘揖继冲,令待延钊,而率亲兵先入,登北门。比继冲与延钊俱还,则王师已分据冲要,布列街巷矣。继冲大惧,即诣延钊,纳牌印,遣客将王昭济等奉表以三州,十七县,十四万二千三百户来归。
  癸巳,幸玉津园。
  王师既收荆南,益发兵,日夜趋朗州。周保权惧,召观察判官桂人李观象(观象,初见广顺元年。)谋之,观象曰:「凡所以请援于朝者,诛张文表耳。今文表已诛,而王师不还,必将尽取湖湘之地也。然我所恃者,北有荆渚,以为唇齿。今高氏束手听命,朗州势不独全,莫若幅巾归朝,幸不失富贵。」保权将从之,指挥使张从富(从富,未见。)等不可,乃相与为距守计。
  慕容延钊使丁德裕先路安抚。德裕至朗州,从富等不纳,尽撤部内桥梁,沈船舫,伐木塞路,德裕不敢与战,退军须朝旨。延钊以闻。庚子,荆南表至,上复命高继冲为节度使,遣枢密承旨王仁赡赴荆南巡检。
  辛亥,以梁延嗣为复州防御使,孙光宪为黄州刺史,王昭济为左领军卫将军。上闻李景威之谋,曰:「忠臣也。」命王仁赡厚恤其家。
  上遣使谕周保权及将校曰:「尔本请师救援,故发大军以拯尔难,今妖駆既殄,是有大造于汝辈也,何为反距王师,自取涂炭,重扰生聚!」保权为左右所制,执迷不复,遂进讨之。慕容延钊遣战棹都监武怀节等分兵趣岳州,大破贼军于三江口,获船七百余艘,斩首四千余级,遂取岳州。(实录于三月初八日始书此,盖用延钊奏到日也。然取岳州当在二月末,今移入而不书日。十国纪年亦系之二月。解晖传云:伪统军使黄从志以岳州拒命,晖率舟师讨平之,生擒从志及伪将校十四人,俘斩数千骑,溺死者甚觽。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