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言:「承买场务,界满有欠,已根究承买人自己财产及保人抵当纳官外,尚有欠数,承买人委无可纳者,如无情弊,县、州、监司次第保明,除放讫,申本部。若已除放,而场务尚无人承买者,即权行停闭,别召人承买。」从之。
  工部言:「盗拆黄河埽緷木岸,以持仗窃盗论,其退背处减一等,即徒以上罪于法不该配者,亦配邻州。每获一人,杖罪赏钱十贯,徒罪十五贯,流罪二十贯。巡防军人不觉盗每次,使臣三次,合杖六十。」从之。
  戊寅,枢密院言:「昨自元丰军兴以来,御前降下陕西、河东处置边防机要处分,多是直付边臣亲自收掌,窃虑后来移替有失照据。」诏诸帅臣亲收遵行,不得下司,每遇替移,亲相交付。(七年二月八日,章楶云云可考。)
  己卯,辽国遣使宁昌军节度使耶律迪,泰州观察使萧仲奇、副使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干文阁待制高端礼,东上合门使、广州防御使刘彦国来贺正旦。
  庚辰,诏都水使者□安持再任。(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初除,八年六月二十八日改太仆。)
  先是,执政奏事延和,语及立后,太皇太后曰:「又选十余家,皆不可。」吕大防曰:「若门阀不可,虽有容色亦难取。」王岩叟曰:「须勋德之家,乃可以服天下人之心。若太皇太后家有其人,正协天下望,不须以小嫌为辞。」太皇太后曰:「何由知此?」大防曰:「外间亦闻之。」太皇太后曰:「只为不堪,高家亦安有此福?」大防请召都知、押班至合子中问,当许之。少顷,见冯宗道、梁惟简于内东门,令奏高公纪女年命【一八】,乞降付。(据王岩叟日录,已上乃十八日事。)是日,(二十六日。)执政会崇政殿门,宗道、惟简来传圣意云:「本朝未有一家二后,嫌于太盛,又恐人物不当上意,却成难处。」既对,大防具言之,太皇太后因云:「不堪。」又密勘得所妨甚重,于是高氏之门遂塞。大防又言:「诸王家或有人,闻蜀国长主之女前疾,今已无他。」太皇太后曰:「未也。」又曰:「王诜不佳【一九】,要是长主所出耳。」(此据王岩叟日录,乃二十六日事。)
  辛巳,鄜延路经略使范纯粹奏:「臣伏睹朝廷委诸路帅臣时出轻兵,为浅攻之计。近因环庆、泾原、熙河各曾出师,西人具晓此意。今探得西界于诸沿边对境百里之外,各作头项,排布人马,东西相属。意欲每一处汉兵入讨,即左右头项人马并合聚集,足以拒战。以地里计较,不过一两日之内,彼所聚兵必不下三五万,是彼有以待我也。臣窃计汉兵入讨,一路人马,不过一万,既入贼境,不下一二百里,彼主我客,觽寡相远,若不以术分彼兵势,则汉兵常少,遇贼常多,恐非全胜之道。窃缘汉兵入讨,邻路各不相知,声迹相簄,有同秦、越。彼能并兵拒战,而我不能协力破贼,则倒置乖方,莫大于此。臣愿朝廷密诫诸路边臣,凡有所经营,俟谋议已定,入讨有日,即令帅臣先期手作书简,以代文檄,详报左右四邻,(谓如环庆欲出,即东报鄜延、河东,西报泾原、秦凤。)无次邻,即据所报,(谓如河东欲出,即报环庆。鄜延欲出,即东报河东,西报庆、渭。)告以决入之日。其被报路分帅臣,须管立便差选兵将,于所定之日引至塞上,大作深入之势。(诸路平日必已探得自己对境有无贼马人户次第,若亦有利可乘,须于所定日进兵深入,如偶无利可取,或近界有贼马盘泊,不可进向,亦须严督兵将,以其日出塞,虚作声势,不用深入。)务在牵留得对境贼兵不敢舍此之彼,所遇贼兵,无并力拒战之患。则四邻之助,岂小补也?臣愚虑及此,伏乞圣慈相度,如何施行,即乞速作朝廷之意,下诸路遵守。」(纯粹以十二月二十七日奏此。)
  翰林学士梁焘言:
  臣过被圣恩驱策,得侍清光,亲闻德音:「要使静而不扰,安无所危,内惠中国,外绥四方。」隆谦广问,未尝不及政事之得失,臣同天下庆幸陛下聪明,可谓知要已。如君臣同德,共行此道,数年之间,必复见仁宗至治之时。比观朝廷之事,似未副圣明之本意者,臣甚惑之。岂大臣不能将明德美,究宣睿泽,以广为宗社长久安宁之计欤?或者圣意稍怠,奸人伺隙,得进邪说以眩乱聪明欤?臣早蒙知遇,擢在言路,纳忠补报,难同觽人,不忍不为陛下一言也。愿陛下察臣之志,少加听焉。
  臣闻论者曰:「致天下之治难,守天下之治易。」臣独曰:「致之为易,而守之为难也。盖自古人主图治之初,莫不急于求贤,渴于闻谏,得一善惟恐未能行,见一不善惟恐未能去【二○】,潜心于万事幽微之无形,用意于觽人思虑之不到,兢兢业业,不敢暇豫,终至于安乐而无事。此天下之治,所以致之为易也。亦既治矣,或放其心,气日益骄,志日益怠,谓贤者得矣而忽于求,谓善言尽矣而厌于听,谓事之微者为不足虑,谓患之隐者为不足防,奸生而不察,祸萌而不悟,故终致于败乱而莫之救。此天下之治,所以守之为难也。易曰:「君子安而不忘危,治而不忘乱。」又既济卦之象曰:「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盖安有危之理,治有乱之机,既济而犹思祸患之潜伏,此皆圣人戒惧于治安无患之时者也。
  恭惟陛下临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