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垒焉。依壕为土山,分设鹿角,造梯冲洞车攻具,石普专主之。高继勋、张煦、孙正辞攻城东,上官正、李继昌、王阮攻城西,杨怀忠与巡检马贵攻城南。贼将赵延顺尽驱凶党以拒官军,既而延顺中流矢死,神卫军使丁重万代延顺据东城门楼,官军又射杀之【一五】。然每攻城则雨甚,城滑不能上,官军及丁夫为洞屋攻城者,贼又凿地道出掩之【一六】,多溺壕中,死者千余,军势小衄。贼军大宴其凶党,歌吹之声达于城外。时方暑湿,攻城之人多被疾,有终市药它州,自和合疗之。诏复遣洛苑使、入内副都知秦翰为两路捉贼招安使。翰既至,与有终协议,于城北鱼桥别筑土山。是月,克城北羊马城,遂设雁翅敌棚,覆洞车以进逼罗城【一七】,贼亦对设敌棚,号「喜相逢楼。」
  九月戊寅,官军焚其敌楼,贼气始夺,乃筑月城自固。均起农夫,戆懦无谋【一八】,其伪宰相张锴者,性狡狯,麤习阴阳,以荧惑同恶。先是,均每自言,大军若至【一九】,我当先路出迎,自陈被胁之状。锴闻之,即择军中子弟署寄班以防守均,不令与人接。于是,诏遣均子侄亲族至城下招降,官军射箭开谕,锴得箭即尽焚之,均皆不知也。
  初,太宗毁并州故城,徙其民,民有重迁者,犹即居焉。己卯,令转运使谕民毕徙,勿复住故城中。
  庚辰,契丹应州节度使萧锡剌弟肯头、侄招鹘、虫哥等归顺【二○】,赐肯头名怀忠,以为右领军卫将军、严州刺史,招鹘名从化,为右监门卫将军【二一】,虫哥名从顺,为右千牛卫将军,并赐袍带器币。(本纪载此事于八月庚辰,按长历八月无庚辰,今从实录及契丹传。)
  乙酉,命直秘阁杜镐等较第司天台官吏优劣以闻。
  庚寅,始置髃牧司【二二】,命枢密直学士陈尧叟为制置使。马政旧皆骐骥两院监官专之,于是内外厩牧之事,自骐骥院而下,悉听命于髃牧司也。
  王均多为药矢射官军,中者必死【二三】。雷有终募敢死士穴城,间道蒙□秉燧而入,悉焚其守具。甲午,令东西南寨鼓噪攻城【二四】,有终与石普分主二洞屋以进。普又穴城为暗门,门成,贼攒戟拥路,觽未敢进。有二卒出请行,许以厚赏,乃麾戈直冲,贼锋稍靡,遂克其城。有终登楼下瞰,贼犹以余觽寨于天长观前【二五】,密设癔架于文翁坊【二六】。高继勋白转运使马亮,愿得羂糥油带,乃合觽执长戟巨斧,秉炬而进,悉焚之。杨怀忠又焚其天长观前寨,追至大安门,复败焉。前后杀贼三千余人。是夕二鼓,均领余觽出万里桥门,突围而遁。有终尚疑凶党潜伏,遣人于街郭纵火。诘朝,与秦翰登门楼,牙吏有受贼署为三司使者,捕得,立楼下,乃积薪于旁,厝火其上,尽索男子魁壮者,令辨之,曰:「某尝受伪署某职。」不复推究,即命左右捽投火中,自辰至晡,焚数百人,颇为噃酷。李继昌严戒部下无扰民者,获妇女童幼置空寺中,分兵守卫,事平遣还其家。
  丁酉,诏免遂、果、阆三州今年夏租十之三,以其最近西蜀,科役稍烦,而果、阆又遭水灾之故也。
  辛丑,相国寺僧法仙献铁轮鏺浑,重三十三斤,首尾有刃,为马上格战具。自言姓强,家洺州,亲族百口为戎人所掠,愿隶军伍以效死力。上悯而许之,补外殿直。时,神卫水军队长唐福献火箭、火球、火蒺藜,造船务匠项绾献转海战船式,各赐以缗钱。
  壬寅,幽州衙校马琼照、朔州衙校韩贡举族来归,并补外州镇将,赐衣服、绵帛。
  彰德节度使、兼侍中、卫国公、赠中书令张永德卒。永德涉猎髃籍,好吟稵,宾礼士大夫,故太宗尝有诏云:「方今天下诸侯,贤明知书者,惟永德一人而已。」
  是月,知灵州、陇州刺史李守恩,陕西转运使、度支郎中陈纬,部刍粟过瀚海,为李继迁所邀,守恩、纬皆战没,守恩子广文馆助教象之、陇州衙内指挥使望之,弟寄班守忠,亦俱死焉。上闻知震悼。
  冬十月甲辰朔,特赠守恩洪州观察使,象之左赞善大夫,望之内殿崇班,守忠崇仪副使,录其子佑之为左赞善大夫,顺之为供奉官,用之为侍禁,润之为殿直,庆之、成之、藏之为奉职。又赠纬工部侍郎,录其子保和为奉礼郎,从子保雍为京兆府工曹参军。润之者,守恩幼弟,养以为子,守恩没后,复齿弟行,更名守志。居数年,守志欲分财产,守恩子息多,且虑窘乏,妻刘诉于上,上以旧将家,又死王事,不欲令析居,诲令和协,并切责守志,令枢密院召佑之等谕焉。
  王均自成都突围,走度合水尾,由广都略陵、荣,趋富顺监,所过胁军民,断桥塞路,焚仓而去。雷有终先命杨怀忠领虎翼军追之,后二日,石普继往,以全军为援。
  先是,朝廷每岁孟冬朔,诏富顺监具酒肴,犒内属蛮酋,是日纔设具,而均党适至,皆就食焉。将结筏渡江,趋戎、泸蛮境,闻怀忠追骑且至,心易之,均谓其党曰:「速降怀忠之觽,令负担以行。」怀忠距富顺六七里地名杨家市少憩焉,贼觽在后者邀战。市侧有高原,怀忠遣亲信五骑登原觇贼,怀忠语左右曰:「纵贼渡江,后悔无及,石侯将至,当以奇兵取之。」乃临江列阵击之,贼觽散走,有拏舟将渡江而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