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举而收成功,岂不善哉!伏望陛下因臣此言,审思博访,速下诏书,罢买梢草,戒饬行河之官,务要利害得实,俟其还报,果有可为,亦须一二年后,以渐兴役,如此则民力无伤,事功易就,为今之计,莫过于此。臣备位侍从,义当体国,知而不言则为失职,言而不尽则为不忠,惟陛下察其诚而恕其狂妄,幸甚!幸甚!
  又言:「臣材薄望轻,自知所言难以取信,惟恃陛下圣明,特赐省察。盖河决而北,已几十年,未应一旦便致大害,而休养民力,爱惜财用,乃是今日先务,实系国家大体。论者或论河势变决,恐失此时,别有移改。臣窃以为河若果有改移,虽一面兴役,岂能遏之使住?若工役既兴,而河有退背,不能罢役,物料人夫,尤为枉费。盖大河非人力可为,其来已久,惟稍缓之,审度利害,最为得策。若非出自圣断,臣恐论议无时而定。」
  又言:「臣具奏已久,日俟朝廷自有施行,至今多日,未闻指挥,须至再渎天听。伏望圣慈察臣所陈,益采听公论,若一言欺罔,甘俟诛窜。」
  是月,右正言刘安世言:「臣昨于十月十二日上殿陈奏胡宗愈昵宰相之私亲,盗中司之要任,欺罔人主之听,隳废祖宗之法,加以儬私立党,毁灭廉隅,诚不足以副陛下体貌之意,慰四海具瞻之望。自后继进三疏,极言其罪,至今未蒙施行。臣虽至愚,不能窥测圣蕴,然窃尝深虑陛下所以力遏觽论未赐指挥者,岂非谓胡宗愈进用方踰半年,今遽罢斥,恐人讥议,以谓自信不笃,用人不终者乎?若清衷所有万一如此,臣窃以为过矣。祖宗以来,登用大臣,何尝不考合佥言,采察人望?苟觽心未服,公议不与,宁使诏令有反汗之嫌,不容小人乘君子之器,着之信史,可以稽考。至如神宗皇帝时尚书左丞蒲宗孟,公宇擅有修葺,为御史中丞黄履所劾,亟令罢免;王安礼以闺门私故,为侍御史张汝贤弹奏,寻亦去位。陛下践阼之后,优礼辅弼,去年李清臣以不胜治事,为御史中丞傅尧俞等一言,亦使外补。岂若宗愈上则欺君乱法,下则背公成朋,不耻无义,置之廊庙,实累圣明。自古及今,未有任君子而不治,用小人而不乱者。盖甘言美辞足以惑移人意,小节伪行足以欺惑世俗,及其得志,苟患失之,阴引奸邪,广布腹心,根深蒂固,牢莫可破,则其为国家之害,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故陆贽之论,以谓操兵以刃人,天下不委罪于兵,而委罪于所操之主;蓄蛊以殃物,天下不归咎于蛊,而归咎于所蓄之家。此言虽小,可以喻大。伏望陛下曲回天听,详览觽言,进有德以尊朝廷,黜有罪以服天下,早以臣等言宗愈章疏付外施行,不胜至愿。」
  又言:「臣昨所奏陈胡宗愈罪状十二事,非敢诬捃,皆有实状,可以按视。凡在廷之臣,有一于此,已可斥逐。而宗愈积累巨恶至于十数,言者交攻,半年不止,偃然居位,略无畏心,凌蔑风宪,毁弃廉耻,岂不负朝廷体貌之意,累二圣知人之明?臣伏见宗愈之除中丞,在吕公着秉政之日,虽是姻戚,隐而不言,外托用才之名,中为立党之实,使宗愈贪权怀惠,不复纠缪绳愆,以此营私,何所不可?蒙蔽人主之听,隳废祖宗之法,人臣之罪莫大于此。今公卿士民尽知二人之欺罔,而台谏官多出公着之门,终无一语敢及此事,陛下试取觽人言宗愈之疏一一省阅,则知臣今日所奏为不妄矣。公道陵替,昔贤所忧,岂谓圣朝目睹斯弊。岁月浸久,恐非国家之福,此臣所以夙夜愤懑,痛心疾首而不能自已也。伏惟陛下审察觽情,详观事理,若原心定罪,则公着、宗愈均是欺君,宜正典刑,以示中外。或圣意未欲以一眚遽废老臣,即宗愈他罪尚多,伏乞特行罢免,以慰天下忠臣义士之望。」
  又言:「臣自四月后,凡一十二次奏疏论列胡宗愈罪状,至今未蒙付外施行,臣夙夜思念,不遑宁处。窃谓祖宗以来,台谏官之论执政者多矣,果中其罪,则大臣无不罢免,或所言失实,则台谏官亦须降黜。盖进退之义不可不正,是非之理不可不明,未有君子小人并容于朝廷者也。今宗愈以奸邪之才,据纪纲之任,欺君乱法,背公营私,肆行贪婪,毁弃廉耻。臣等前后章奏至于十数,陛下一切留中,无所可否,邪正并立,枉直两存,上违累圣之旧章,下失万邦之属望,臣之于此,何以为心?见恶不击则非忠,畏祸中辍则非义,使邪党渐登于要路,大奸久处于庙堂,寖生厉阶,害及天下,臣恐异时之公议,追咎今日之言官,虽伏重诛,岂能塞责!臣所以不避烦□之罪,屡陈迫切之言。伏望圣慈特垂省察,若宗愈之罪恶既皆得实,即乞早与罢免,以慰中外之望,若臣之所奏稍涉诬罔,亦乞重行降黜,以为妄言之罪。惟冀早施睿断,明示天下,不胜幸甚!」
  注  释
  【一】太学博士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三之九补。
  【二】三省进拟之际「进」原作「推」,据阁本、活字本及尽言集卷二论高士英差除不当改。
  【三】询诸缙绅「诸」原作「谘」,据阁本及尽言集卷二论韩玠差除不当第三首改。
  【四】恬静自守「守」原作「少」,据阁本改。
  【五】伏望圣慈特降睿旨「特」原作「持」,据阁本、活字本及尽言集卷二乞罢近臣列荐事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