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行,民虽出役之直,而阖门安生,可以为生生之计,亦无怨也。其可去者,□剩之过数耳。实费之用,固所当出,额外之需,非所当诛。苟以□剩之数,散而不敛,下户免需,则乐于雇之说矣。因其利而去其害,则二法皆可行也。然士夫进用于熙宁之时,以雇为是,进用于元佑之时,以差为得。公心不立,随声是非,可叹也!善乎邵氏之言曰:『苏、范,温公门下士,以差役为未便;章子厚,荆公门下士,以雇役为未尽。虽贤否不同,各不私所主,若蔡京则贤如温公,暴如子厚,皆足以欺之,真小人耳!』信哉斯言!」【二七】)
  始议复差役,中书舍人范百禄言于司马光曰:「熙宁初,百禄为咸平县,役法之行,罢开封府衙前数百人,而民甚悦。其后有司求羡余,务刻剥,为法之害。今第减出钱之数以□民可也。」光不从。及议州、县吏因差役受赇,从重法加等配流,百禄押刑房,固执不可。且谓:「乡民被徭役,今日执事而受赇,明日罢役,复以赇遗人,既以重法绳之,将见面黥衣赭充塞道路矣【二八】。」光曰:「微公,几为民害。」遂已之。(此据范祖禹铭百禄墓,附二月末。初议役法时,旧传但存免役、减钱议,新传并去之,不知何故。)
  右正言朱光庭奏:(此据编类章疏增入二月二十八日。)「臣闻宰相之任,所以辅佐天子治天下,安危之本,实系于斯。苟非其人,必致覆餗。若蔡确者,岂有大才、大德、大忠、大义闻于天下,惟是怀私挟邪,观望逢迎,事君何尝不欺,进身何尝以正,由滋章狱事,至大任用,揣摩人意为履业。昨来扈从神宗灵驾,极见不恭,臣已具论其事。裕陵事毕,故事当去而不去,犹喜权固宠,百巧图安。方圣德日新,睿明洞照,奸邪露迹,莫敢自保,上畏天威,下惧清议,遂成自请,非得已然。恭以陛下知几其神,惟克果断,因其自请,去之勿疑,假之外藩,礼亦不薄,屏此奸邪,进以忠正,太平成就,当在今日。臣愿陛下留神,察愚忠以幸天下。」
  贴黄:「天欲雨而未雨,似有所待,臣愿陛下上顺天意,早屏奸邪,无害圣政,膏泽自降,岁则大熟。」
  又贴黄:「奸邪既屏,忠正可进,陛下致太平功业,得司马光、范纯仁可不劳而成,愿陛下进此二臣,以辅大业,臣前章已具言之。」
  又贴黄:「臣累言蔡确奸邪,今日因其自请,俾之善去,固为天下之幸;外有章惇、韩缜,臣亦累言其奸邪,臣愿陛下早赐睿断。」
  戊子,吕公着乞陕西帅漕同计五年之蓄【二九】,从之。籴本就拨外给降。(政目有此,当检详是年六月二十四日、三年四月六日、绍圣元年十二月三日。)
  是月,太师致仕文彦博言:「臣数年前判河南府日,见调发师兵,进讨西夏。受国恩深,形于过计,遂累具章疏,论列利害。蒙先帝恩,专差臣男贻庆赐臣答诏。仰详诏意,乃知先帝本意,止务安边,不欲轻举。皆是边臣希望功赏,为国生事,徼幸万一,以致兵食困匮,财力殚耗。今闻于道路之言,西人欲求内附。臣以为蛮夷猾夏,尧、舜之时皆所不能免。伏望陛下恢天海之量,广示开纳。御四夷之术,羁縻而已。由此可以偃兵,止固吾圉,外夷怀服,中夏安宁,太平之风寖久。臣又以朝廷举事,必较利害。惟务开疆,以希功赏,即不知用兵之时,所费钱粮若干,得地之后,所得租赋若干,凡一岁屯戍兵马,所费粮草之直若干,所得不偿所费远甚。即是竭中原生民之膏血,以事荒远无用之地。此乃唐开元之末,务赏边功,边臣各求徼幸,致中原困竭,唐业下衰,可为商鉴。今因西人请命,伏望朝廷熟计而审处之。老臣不胜区区忧国之心,迫于倾输,言无伦次。所有前者蒙先帝所赐诏书,辄敢进呈,所贵详知先帝素志,惟在安边,不务轻举。」
  贴黄称:「元丰五年,李舜举过洛,道先帝意旨,令边臣自固边鄙,多如臣所受诏旨。尔后以徐禧南方书生,不晓边事;继之李稷急于官赏,妄有开陈经画,遂致永乐败事。臣荷先帝异恩,去年春,蒙赐御诗云:『嘉言时幸寄东车。』臣亦仰和圣制,有『愿倾丹恳上公交车』之句。去年三月,西人由熙河路入朝,求内附,臣欲密启所见,未几,先帝不豫,遂止。今西人复来,须至有开陈,望圣明照察。」(此据文彦博集,自注云元佑元年二月。)
  臣僚上言:「窃见祖宗朝,为天下州、县守令僻在遐远,多不修举职事,遂于诸路措置转运使,按察纠举,使诸路郡守、县令无不职之人,则天下至广,壹无冤枉。故知转运使之职,非小补也。而后任用至久,弊病寖生,又至运司续添管勾官。虽得人,已是烦冗,不得人,奸巧媚上。凡一州、郡,已是事多,加之数人职司,文檄往复,与旧丛委,纠察废置,与旧繁多,一州一县,莫不骚扰。盖只知进己而不知害人,只知益上而不知损下。若久任用如此之人,卒无安静之理也。臣欲乞将天下诸路转运司除留运勾一人外,乞罢随行管勾官。若废之,则运司亦不至于阙事,置之,则徒成烦挠也。伏乞朝廷察臣之言,特与罢去,则诸路更不至多生事体,剥削民间,天下岂不幸甚!」
  又臣僚上言:「御者驱车,虽六马之多,执一策而临之,马调而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