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临受命踰旬,颢才八日也。同知枢密院吕公着言:「臣闻皋陶陈谟,以知人为难,孟子论道,以知言为要。所谓知人则哲【六】,能官人,何忧乎驩兜,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者,知人也。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者,知言也。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乎知人,而成败之机,在于察言。是以尧、舜在上,明目达聪,询四岳以难壬人,命纳言以堲谗说,使恶直丑正者,不能乱天下之俗,服谗搜慝者,不能迁人主之意,然后四门穆穆,而朝廷清明,权归于上,而天下无事。臣向蒙陛下擢在枢府,中谢日不敢缕陈细务,辄论及判别忠邪之道。尝为陛下励精为治,十年不懈,小大政事,日欲增葺,而朝廷之闲,邪说尚胜。大抵小人之害君子,必求要切之语以中之,使之不能自解。方朝廷修改法度之初,凡在朝野,孰无论议,陛下圣度兼包,岂悉记录?而小人贼害,指目未已,苟昔有异同之论,而今不为言者所容,则必指以为沮坏法度之人,不可复用,非陛下加意省察,则端人良士,类遭排格。当时粗陈此论,陛下颇赐开纳。近日除顾临开封府推官,程颢判武学,搢绅闻之,皆以为颢昔任御史,尝有所言,陛下不以为过而稍用之,知朝廷用人,不终遗弃,必料传之四方,士人无不欣仰。然命下数日,复因言者而罢去,则知臣前所陈者,其风犹未殄也。臣实不佞,尝为一二识者私道陛下圣德,窃以为陛下春秋鼎盛,履崇高之位,操杀生之柄,而记人之功,忘人之过,极天地山海之量,此髃下所以爱戴而人人愿立于朝也。小大之臣,虽奸回颇僻如邓绾者,犹降责不踰年,遽复侍从,授以方面,则是盛明之世,本无弃绝之人,邪正贤不肖,亦未易以一言而定也。臣愚以谓今日公卿士大夫,尝于朝廷法令有所可否,然其爱君许国之心,愈久而益明者甚多。其唱和雷同,承迎附会,而奸言污行卒为陛下所照者,盖亦不少。然则人固未易知,士亦不可忽也。况如颢者,陛下早自知之,其立身行己,素有本末,讲学论义,久益疏通。且其在言路日,时有论列,皆辞意忠厚,不失臣子之礼,使得复见用于圣世,其奋身报国,未必在时辈之后。兼所除武学差遣,亦未为仕宦之要津,而小人断断必以为不可者,直欲深梗正路,广沮善人,其所措意,非特一二人而已。臣区区所虑者,谗说殄行之徒日以炽盛,则守正向公之士愈难自立,其于圣政不为无损。臣受恩与常人不同,苟有所当言者,不敢顾避缄默,以负陛下优遇,惟陛下幸察。」
  诏:「大理寺官属,可依御史台例,禁出谒及见宾客。」
  成都府路提举言:「汉州自熙宁七年灾伤,户绝之家有暴骸未葬者三十四户、九十八人,乞人给钱二千收瘗,鬻绝户田宅以偿官。」从之。朱史签贴云:「此事至小,兼卖本人户绝田产收葬,自有编敕正条,合删去。」新史复存之。
  日中有黑子如李,凡十日乃散。旧纪书此,新纪不书,散日志同。
  乙卯,诏:「乞弟如再犯省地,委王光祖与捕盗官分兵进讨,令有所惩艾,毋得纵其焚掠,仍令转运使协力经制。」
  又诏:「□、郓、齐、济、滨、棣、德、博州饥甚,艰食之民颇多,可遣官分往诸州,益募民为兵,以补开封府界、京东、京西将兵阙额。」
  上批:「殿前马军司同提举教习军马所已拍试限满,依前不入等兵级,可并与本军合入退军。」以杨遂等言捧日、龙卫三十二指挥内二百一十人展季已满,所习弓箭犹未入等故也。
  命左藏库副使张克明简奉先兵级以补转员军分。克明任永定陵都监回,建言乞升简,故有是命。
  知大理卿崔台符言:「流以下罪,长贰亲录问决遣,其大辟罪乞牒御史台选差曾任亲民常参官一员审问;即特旨推勘罪至大辟或命官,即临时取旨差官。」诏:「大辟罪牒御史台差官赴纠察司审覆,余如所请。」后又诏:「报御史台差官同纠察司就寺审覆。」旧纪书:「诏大理决重辟,御史台同纠察司审覆。」新纪不书。
  丙辰,判国子监李定言:「直讲以传授经术为职,乞不令管规矩事。」从之。
  诏:「解池盐岁以二百四十二万缗为额,自明年始。其岁增钱十二万缗,半令三司封桩,半与陕西转运司移用。」先是,解盐钞分东西,西盐止得卖于所定地,又并边州军市刍粮,给钞过多,故钞及盐皆贱而难售,商旅不行,官价自分而为二。于是三司及制置解盐司言:「东盐价重,西盐价轻,请放西盐得自便,而增其价与东盐等,以平钞法,岁可增十二万缗。后给钞更不分东西,关渡西盐约束悉废省。」并从之。解池盐钞旧以二百二十万缗为额,至转运使皮公弼请增十万以助边籴,至是为二百四十二万。三司又言:「商人已请出西盐,宜令贴纳亏官钱,使与新法价平。」亦如其请。食货志载此段,自「先是」以下与实录同,已附注熙宁十年二月二十七日【七】。沈括自志,为盐蠹者,其说有四,此其第三说也。四说已附熙宁十年二月二十七日。按括自志则为三司使实行其说,今括于十年七月九日罢,实录乃载此事于元丰二年二月,不知何也。
  丁巳,诏:「河北、京东、河东、陕西久不雨,可分遣礼官祷于东西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