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可废法,直须行尽法始得。』余曰:『候与安石商定进呈。』上曰:『好。』八年九月十六日进呈:『添盐钞、废交子事【一九】,只如盐钞,他初来便要添作三百万,文字说得煞过当,臣更与节下方将上。陛下果是不然其说,臣却别与做一副当文字,且就他只作二百二十万。然其实旧钞尚多,终是不便。元初交子只因人说起,陛下说及,适会韩绛亦曾行此事,便商议要行,阿谁人须主张他来?若是宰相道不便,怎行得?却不如罢了。然陛下既见得此段,岂得苟随他?昨来皮公弼、赵瞻极有理会,待报文字得旨。今立法,检正官却做状称无钱行不急之法,是甚玩人言语?臣实时条折分送安石,又送检正做文字,到今未见,此法陛下已尽见,更不须多说。』」又按惠卿于八年九月二十六日云安石欲添盐钞而废交子,惠卿以为不便。即此三段是也。今因废交子并附注此,庶可考究利害之实云。
  上批:「大军南行,方当盛暑,万里责之征讨,朝廷顾恤,所宜特倍于常,可与添赐钱。候自潭州起发,过岭日,更与特支。」
  乙亥,诏广南西路经略司,选募峒丁于近便处驻寨,如遇贼,每擒一人,获一级,除依赏格外,更各支绢十疋;如斩获首领,仍具事状取旨。
  诏:「比者广西军兴,朝廷赐三司、司农、内藏库等钱以供军须。闻湖南、京西等路过军粮草或贱沽直,科扰居民。令提点刑狱、提举司觉察以闻。」
  诏:「向者是熙河每岁籴军粮二十二万石、马料一十万石,买草八十万束,以本路市易茶盐场息钱并酒税课利充籴本,可举自来籴买次第闻奏,仍更具析违朝旨支公使钱致不足因依以闻。」要见究竟如何。
  又诏:「安南招讨司经由州县镇用物并官给,毋得假借科率于民。」旧纪于甲申日书,诏安南军所经州县无赋民,即此事。新纪仍系之乙酉日。
  御史蔡承禧言:「伏睹近日命赵焑为安南招讨使,李宪为之副,外议纷纷,皆云不自二府,此虽陛下择才之明,亦必与大臣商议。又云宪所陈请多不经由二府,径批圣语下诏讨司,此果有之乎?是非之间,臣未易以臆决,风传之事,或难尽信,然若无其由,安得此语?臣职居风宪,义不可隐,苟有闻见,宜悉以陈。臣窃以人君之职在知言,以言任人既难偏用,则先参验其平日之素行,又考察其今日之所能。凡所言所能已先参考,则曰功曰效从可类求。自小官而至大吏,自大吏而至大臣,及夫参预政机,与图枢要,任既重矣,察亦至矣。故古之知治之君,不以疑大臣为嘉言,以择大臣为重事。若夫道不足以简人君之心,行不足以孚天下之觽,所措乘戾,所为谄邪,则敷告外廷,去之可也,杀之可也。至于使居其职,而不贡以所任之事,使充其位,而不责以所行之言,内计定而外言得以转移,近习进而辅政之语得以侵夺,或文符直行而不领属于公府,或论议阴进而不关决于枢庭,则灭裂纪纲,何莫由此。谅朝廷以为事之大者,必须佥谋,已令大臣详论,事之小者不欲迂滞,祗使小臣开陈,或患其宛转而虚有留难,或以其迫急而不暇详问。夫王言之出,尤在谨微,其初小不留神,其后遂为故事。某日某事,稍系政经,已尝不下二府;某日某事,不系国体,何缘却关外司。乐便疾于一时,忘几微于后日。一启其渐,寖难改更。况于边庭,休戚至重。且命大臣者,所以同安危而系休戚者也,今至烦莫若边镇,至重莫若将臣,而有不预焉,则大臣之能知其任者必成自疑,而莫敢安其处矣。既不敢安其处,则同心同德之义亏矣。大臣之罢软者,必曰势位崇极矣,上已为之,而又以言争,则获专权之咎矣。大臣之不胜其任者,必曰此出于圣旨,我何预哉。是与其能者为自疑之端,不才者为容身之地。积此而往,岂国家之利耶?而又君逸臣劳,势自当尔;主忧臣辱,任者固然。未有君宵旰于上而使臣得燕安于其官,主忧劳于中而使臣乃恬怡于下者也。臣不必远引古人,以国朝言之,章圣皇帝责谓李穆:『天旱如此,盈车载幸,于汝安乎?』可谓能知责辅弼之方矣。太祖以王着醉于玉堂而悉逐御史,此可谓能责弹劾之臣矣。盖平日不侵其所职,则后日可责以有成。臣伏睹近世朝廷所以责臣下者至轻,髃臣所以自任其责者犹鲜。二府侵寺监之职,寺监侵外任监司、州县之职。方今之獘,在所革除,岂可相承上下如此。臣恐权纲一紊,拯之则难。臣欲乞除命大臣台谏之外,事无巨细,非经二府者不得施行,其乞不下两府者,悉傅以法。其大臣或可疑若不堪其任者,速令罢免。如二府之论或有异同,陛下总揽其成,裁断其可而后行,庶尽五帝容下之美,大臣无诿上之咎,人人自任其责,君臣之间各尽其道。」承禧章不得其时,今附正月末。李宪罢在二月二日,更须考详,或移见宪罢后。
  注  释
  【一】苏缄遣使诣桂州请救「遣」原作「遗」,据阁本改。
  【二】自广南西路有边事「自」原作「目」,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又今年正四月御批云「正四月」难解,疑为「正月四日」之误。
  【四】见议代北疆事文字「代」原作「伐」,据阁本改。
  【五】河州边备稍得解严「严」原作「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