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禄之意以为士宁尝在王安石门下,擅增损案牍,必欲锻炼附致妖言死罪,迫勒引谕,屡通屡却。夫挟大臣故旧以枉陛下之法,与借人死命以增己之疑者【三】,相去几何?臣皆不忍行此。乞免签书,差公平官结勘。」诏不许,卒论士宁徒罪。
  于是百禄奏:「士宁诙诡诞谩,惑世乱俗,终身隐匿,一旦显败,此王制之所必诛,而不以听者也。向士宁未到时,禧尝谓臣曰:『若士宁罪不至死,禧须奏乞诛之。』及见本人,何遽翻覆如此!臣窃谓禧之所存,固非仁于士宁,其意必欲承此间隙,收恩掠美,使执政大臣爱己而恶人耳!禧,御史,而敢昌言于朝,挟诈罔上,此风寖长,陛下将何恃耶?今案牍分明,囚人尚在,请据禧章治其虚实,如臣果有迫勒引谕、屡通屡却、锻炼附致之状,则臣敢从放□,不齿士论。若臣实无之,而禧率尔言,则是怀邪党奸,不惮欺罔,以误朝听,以媚大臣,恐不足以当陛下耳目风宪之任。」乃诏孝□、琥辨其曲直。
  始禧奏乞免签书,上即令内侍李舜举、冯宗道推问士宁,谓王安石曰:「百禄意亦无他,兼未结案,禧遽入文字,似有意倾百禄。人心难知,朕虽见禧晓事,然岂保其心?」安石曰:「如此,则百禄素行忠信,必能上体圣意;禧必为邪,有所党附。」上曰:「士宁更有罪,于卿何损【四】?况今所坐,并无他。」安石曰:「士宁纵谋反,陛下以为臣罪,臣敢不伏辜!然内省实无由知,亦无可悔恨。然初闻士宁坐狱,臣实恐惧。自陛下即位以来,未尝勘得一狱正当,臣言非诬,皆可验覆也。今士宁坐狱,语言之间稍加增损,臣便有难明之罪。既而自以揣心无他,横为憸邪诬陷,此亦有命,用此自安。然陛下以为人心难知,亦不至此,若素行君子必不为小人,素行小人岂有复为君子?」上曰:「如曾布,卿亦岂意其如此?」安石曰:「曾布性行,臣所谙知。方臣未荐用时,极非毁时事,臣以其材可使,故收之。及后宣力,臣倾心遇之,冀其遂为君子,非敢保其性行有素也。布且如此,陛下岂可不知其故?若陛下以一德遇髃臣,布知利害所在,必不至此,陛下岂可不思?」他日又言:「昨臣论奏范百禄、徐禧事,不顾上下礼节,犯陛下颜色者,诚激于事君之义也。子路行行如也,然孔子教之事君,曰『勿欺也而犯之』。子路虽行行然,至于卫君以正名为迂,于孔子则欲以门人为臣,未免为欺也。然则不欺而犯,人臣之所难,臣所以如此,徒以报陛下故尔。陛下于徐禧等事,何须遽有适莫?此两人相讼,自当有曲直。陛下有适莫,小人承望,便于曲直有所挠。曲直有所挠,即害朝廷政事。臣备位执政,政者,正也,今曲直有所挠,即害臣职事,此臣所以不免犯颜论奏。如向时曾布事,臣屡奏力争,愿陛下勿仓卒,仓卒即上下承望,所推事皆失实。陛下不听。不知后来事果如何?」及孝□、琥受诏,百禄竟得罪。
  戊辰,定州路安抚司言,北人引兵焚广信军新河口铺及掳却广信、安肃军界居民。
  诏:「知广信军狄咏斥堠不严,知安肃军郭忠嗣失觉察,各罚铜二十斤。军士斗敌伤重,迁一资;不愿者,赐缉二十疋;伤轻,十疋。其遂城、安肃两县尉,委安抚司选举使臣代之。」
  诏三司选官往江淮发运司趣上供粮纲,令张颉具滞留因依以闻。
  己巳,三司言:「乞责发运司漕今岁上供及积欠,须及六百万石。」从之。
  是日,诏诸路并权住教五军阵,止教四御阵。此据会要,乃五月九日诏王安石。实录云:「上用李靖法作阵图,队为四部,将居中,有亲兵而无部。吕惠卿极论难其不可,王安石亦为上言其非。及进呈,佥顺上意,以为善,独与惠卿论难,而王珪不言。安石曰:『先王伍法恐必不可改。今作四部,即兵以分合为变。不知四部分,则大将在中何所依附?若附四部中,则一部有两人大将;若不附四部中,大将反无以自卫【五】,如何待敌?』上默然,乃且令试教。」此据实录三月十五日事【六】,今附见,恐所谓四御阵者即此也。二月十六日定八军阵法,当参考。
  辛未,诏提举出卖解盐张景温,相度□地可淤溉处以闻。闰四月十八日,初提举卖盐。
  录草泽朱唐为内殿崇班,赐钱五百缗;潘若冲为右侍禁,宋庠、王纯为左班殿直,赐钱二百缗;沂州左一将潘颢、徐州彭城县弓手杨坦为下班殿侍。余各赐钱有差。皆以告发捕捉李逢等推恩也。
  右班殿直、合门祇候申诩为左班殿直。上批:「诩人品庸下,祇应生簄。」故罢其合门事。
  壬申,诏宝文阁待制李承之罢纠察在京刑狱。以承之言兄立之等各主刑狱故也。
  诏自今驸马都尉改官及七年,取旨。先是,驸马都尉初无改官法,至是始着为令。后又诏,及七年令尚书吏部磨勘,更不取旨。五月十日,王师约迁汝防。
  癸酉,中书礼房言【七】:「欲令诸科举人试断案、大义者,以六场通考定去留、高下,不与其余诸科比量分数,据合格人尽数解发。」从之。
  又诏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官缀中书省班,官卑者次起居舍人,坐知杂御史下、侍御史上。
  上批付韩缜等:「勘会昨朝辞日,曾面谕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