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然。
  权御史中丞邓绾言:「窃以敌人妄争河东界,殊无义理,止是奸巧生事,窥测中国。声言聚兵,累岁逡巡自罢,其情伪浅深,不为难见。臣之深虑,窃恐两府近臣过以发言执咎为忧,误用包荒含垢为说,一言之失,长寇增耻,不为细事。伏以陛下之驭外敌,势与祖宗不同,真宗、仁宗意在无为,一用至柔,凡外敌慢侮、请求,无不可忍。今自陛下临御,讲修政事,张皇威武,外敌之心,自惟其侥幸之久,怀不自安,故先用此名,欲以窥测圣意,计较强弱,其意自谓先事而伐我之谋耳。夫七十余年为祖宗优容,土疆金币,聘问礼遇,意满欲足,复何求哉?乃反如此生事端,岂为难料,不过固护疆土,贪惜金币,为坚久盟约之计耳。若谓其欲渝盟绝好,臣以为万无此心。陛下御之以坚强,则敌心不疑,必不至于战争。若示之以畏屈,则敌性无惮,将不堪其侵扰。况今日之来,止云办理疆界,乃其贪冒之臣,邀功幸赏,以至为此耳。今但当委之二府,使不惜使介往复,文字辨明,御之以直辞,守之以旧约,不惮岁月之淹久,道涂之勤烦,使失其本望,而沮其后图,其不敢妄动而卒归于无事也必矣。且以陛下英睿之略,中国全盛之势,而衰弊苟活之国,安有不择利害轻动妄作之理耶?而又臣之区区,窃以陛下以雄才大略,必欲追祖宗之志,有攘外敌之心,然自古事以远虑则万全,兵以忿速则常败。今日外敌慢侮,若姑御之以坚强,则不失二国之平,平则彼不我疑,而我得以远虑。若遽先之以畏屈,大为中国之耻,则彼不我信,而我或将力争。此臣所谓莫若守二国之平,无增畏屈之耻,庶得淹以岁月,生聚完养,有远虑之万全,无忿速之轻举也。」
  上览奏善之,谓王安石曰:「『王赫斯怒』,此乃怒出不怒,非若忿速人见侮而怒也。」安石曰:「『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见侮而怒,动不思难,非谓诞先登于岸也。」上曰:「『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所以能安天下之民者,不轻怒耳。岂与夫好忿者同日而语哉!」安石曰:「陛下所以待夷狄者既尽其理,彼犹骄慢侵陵之不已,则我之人莫不思奋。且我无畔援歆羡,而又置之安平之地,则往无不胜矣。」上因论李靖以为兵不过致人不致于人一言而已,曰:「敌须致之使来,而杀以胜之。」安石曰:「孙武虽有是言,然又数言投之无所往,深入诸侯之地发其机,未必皆致人也。」上又曰:「汉文帝虽不能立制度以合先王之道,而恭俭爱民,亦一世之人主也。」又曰:「秦虽不道,无恻怛爱民之心,而法制粗得先王之一二。然荀卿观秦事,所以谓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此但为严令所迫,非若羔羊之委蛇正直,出于化之自然也。」
  甲申,诏:「户绝有分人在外不知存亡者,官为录其财产,其不可留者鬻之,埙其归给付。」
  上批:「赵焑近奏乞兑经略司封桩钱十万缗,就河东近便州军收籴军储,用骆驼转至延州。比本路籴价甚有余息,可速施行。」乃诏转运司以合应副鄜延路秋籴钱物与本路经略司,依焑所奏,以时收籴。
  是日,知河州景思立、走马承受李元凯战死于踏白城。先是,董毡将青宜结鬼章数扰河州属蕃,诱胁赵常杓家等三族,集兵西山,袭杀河州采木军士,害使臣张普等七人。以书抵思立,语不逊,思立不能忍,帅汉、蕃兵六千攻之于踏白城,钤辖韩存宝、蕃将瞎药止之不可。思立将中军,存宝、魏奇为先锋,王宁策之;王存为左肋,贾翊为右肋,李楶为殿后,赵亶策之。鬼章觽二万余,为三砦以抗官军,自辰及未,血战十合,贼从山下沿沟出围中军,宁战死,存宝及存亦被围。思立使人谓楶:「柰何纵贼马得过?」楶不应,元凯死之,思立等溃围而出,与殿后合。思立已三中箭,存宝、奇各重伤。觽议日晚兵疲,宜移陈东坡为砦,思立以奇重伤,令先移军岭上。又谓弟思谊及暛用冯素曰:「兵非重伤者无得动。」复将百余骑血战,走蕃兵数千人,方追之,而殿后兵动,思谊不能止,前阵欲战者见之皆溃。思立与奇兵百余骑,且战且退,至东岭上与亶合,官军尚五千余人。思立曰:「我适以百骑走蕃兵千余人,诸人无助我者,军败矣,我且自刭以谢朝廷。」觽止之,思立少顷再激厉士卒,转战数合不能解,遇害,惟存宝、楶、思谊得脱。思立信闲牒致死,具四月二十八日。王存等死事,具五月七日。
  乙酉,诏:「五品以上官之婢有子者,坐罪依律。五品以上妾听赎,犯主情重者依常法。」可削。
  又诏京朝官选人非在任者,虽无举主,听于铨院及所在官司投状乞试刑名;如试中,候有举主,应格推恩。
  丙戌,以河北、京东、陕西久旱,诏转运司各遣长吏祈雨。又诏永兴军等路转运司体量本路灾伤,具赈□事状以闻。
  详定令式所言:「韩国献穆大长公主宅月给太宗、真宗神御香酒等物当罢。」上曰:「诸侯不得祖天子,此固不应典礼,惟在京光教院周高祖、世宗及诸后像,太祖亲事周,礼当有异,月给宜如旧,余勿给。」王珪曰:「今周之陵宫犹有太祖绘像,当时尝有人言不当施绘像于彼者,太祖曰:『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