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便敢抗拒。」彦博又以为:「羌人狡猾,包藏不可知,如何便敢撤备?」安石曰:「其势可见,即其情可知,恐不足过虑,撤备无妨。」彦博又言:「有盟誓,则彼违盟誓我有辞。」安石曰:「若力足以制夏国,岂患无辞!」冯京曰:「太祖得蜀人与河东蜡书,曰:『我伐蜀有辞矣』。」安石曰:「太祖偶然有此语,若蜀可伐,恐虽无蜡书,太祖不患无辞,如太祖伐江南,岂有蜡书?但我欲行王政,尔乃擅命一方,便为可伐之罪。如夏国既称臣,未尝入觐,以此伐之,亦便有辞。臣以为不患无辞,患无力制之而已。」上以为然。又论地界,安石曰:「臣本欲议地界者,为环庆占夏国地,若不与降誓前约定,即誓后必复纷纭,今既以环庆地与之,则余路更无足议,不须复问。」乃降答诏。此据王安石日录附见,本日朱墨二本实录并无此,十三日诏可考。
  王安石白上曰:「雄州缴进涿州牒,牒语甚激切,皆由张利一牒涿州所言非理,故致彼如此。又利一非理侵侮北界事极多。」文彦博曰:「北人称将礼物来白沟驿送纳,元书内云交割,今辄云送纳,边臣自当理会。」安石曰:「当时但为争献纳字,今送纳与交割亦何校?」王珪曰:「元书有纳字。」安石曰:「既有纳字,今送字又是平语,何理会之有?」彦博曰:「如此不理会,则必来移口铺矣。」安石曰:「待彼移口铺,别理会。」彦博曰:「当先事理会。」
  彦博等退,安石又曰:「交割与送纳无所校,陛下不须令边臣争此,臣保契丹无它。若出上策,即契丹移口铺,陛不亦不须问。若出中策,即待移口铺,然后与计校未晚。若纵边臣生事,臣恐以争桑之小衅,成交战之大患。臣与张利一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屡言利一者,但欲陛下知事之是非、人之情伪;陛下不知事之是非、人之情伪,所以决事有不当。陛下欲知事之是非、人之情伪,即当先知所与计事者为忠为邪。若所与计事者为邪,即不肯以天下治乱安危为己责,更或幸天下有事,因以济其奸。陛下圣质高远,然自以涉事未久,故畏谨过当,未能堪事。只契丹移口铺,陛下便须为之惶扰,即听惑,听惑即奸人过计或误而见听,奸人过计或误而见听,即宗庙社稷安危未可知。陛下既未能堪事,即未宜使边鄙有事。陛下欲胜夷狄,即须先强中国。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然则强中国,在于得人而已。汲黯在汉朝,淮南为之寝谋。汲黯非有智略足惮,但为人主计,能谅直不为奸欺而已。惟其如此,故淮南惮之而不敢反。若公孙弘【一】之徒,即非淮南所惮也。今陛下左右前后似少如汲黯者,此所以未能强中国也。」上矍然良久,曰:「契丹庆历中亦为西事故来求关南。」安石曰:「庆历中,为仁宗计事者,皆全躯保妻子、妨功害能之臣,如公孙弘之徒觽而如汲黯者寡,此中国所以不强而契丹敢侮也。」
  甲申,审官西院祗候差遣使臣请假待阙者,依三班院并给假一年。
  枢密院欲令雄州牒涿州理会送纳字。王安石曰:「恐不足理会。」文彦博曰:「见无礼于君,人臣所当愤疾,此安可但已?」□充曰:「恐自今公牒一向称送纳,即难理会。」安石曰:「天命陛下为四海神民主,当使四夷即叙。今乃称契丹母为叔祖母,称契丹为叔父,更岁与数十万钱帛,此乃臣之所耻。然陛下所以屈己如此者,量时故也。今许其大如此,乃欲与彼疆埸之吏争其细,臣恐契丹豪杰未免窃笑中国。且我欲往,当先计其如何报我。今计涿州不过不报,即于我未为得伸,若更称引中国许物书有纳字,即我未有以难彼,更为挫屈,又引得彼言辞不逊,不知朝廷如何处置。」彦博等固争,蔡挺曰:「此必是契丹朝廷意指,涿州何敢如此?」上曰:「契丹朝廷如此,欲何为?」安石曰:「此皆张利一生事,激其忿怒故耳。陛下但观涿州牒内所坐利一牒语,及涿州所引雄州侵陵北人事,即其曲不在彼。陛下欲治强敌,当先自治臣属,使直在我,然后责敌国之曲。」上因问孙永奏张利一事何如。先是,永奏利一不当牒北界,妄要占两属地为南朝地,致其回牒不逊。又利一已有指挥差替,乞暂令人权领事,仍催冯行己到任。安石曰:「孙永所奏皆是两属地,彼元不曾占据,却妄牒北界称是南朝地,所以致其占据称是北朝地。」彦博曰:「孙永不知本末,从来公牒争辨如此,非但今日,如斫柳桩亦来争辨,此岂是张利一?」安石曰:「斫柳桩乃李中吉引惹,不可罪张利一。创馆驿不依例程,添团弓手,决百姓,为不合与北界巡兵饮食,又行公牒要占两属地界,此即是利一引惹。今既差替,却令在任候替人,孙永以为不便,诚是。」彦博曰:「利一人臣,岂不欲事了?事不了,利一自当任责。」安石固执前说,上曰:「姑令雄州作牒本进呈。」
  录知辰州石鉴子大受为郊社斋郎。初,鉴乞以再任钦州并令知辰州,陈乞亲属差遣恩与大受易一文资。上以鉴尝有边功,特与之。鉴又言:「辰州溪洞地接邵州,须守臣表里协应,边事乃可辑。」诏以左藏库副使王咸服知邵州,以咸服习湖外事故也。
  鄜延路经略司言:「根括闲田及侵冒地,并以招刺弓箭手。」诏先择近便地给降羌之无田者。
  管勾秦凤路缘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