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枢密院皆置时政记,中书即委末厅宰相,枢密院即委枢密直学士,每月编修送史馆。周显德中,宰相李谷又奏枢密院置内庭日历。自后因循阙废,史臣无凭撰集。望令枢密院仍旧置内庭日历,委文臣任副使者与学士轮次记录送史馆。」上采其言。是日,诏自今军国政要,并委参知政事李昉撰录,枢密院令副使一人纂集,每季送史馆。昉因请以所修时政记每月先奏御后付所司,从之。时政记奏御,自昉始也。(会要云:时虽有时政记之名,但题云送史馆事件,至景德元年始题云时政记。)
  先是,每岁运江、淮米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率用官钱僦牵船役夫,颇为劳扰。至是,每艘计其直给与舟人,俾自召募,事良便。既而舟数百艘留河津,月余不得去,上遣期门卒侦之,计吏自言:「有司除常载外,别科置皮革、赤垩、铅锡、苏木等物,守藏者不即受故也。」上大怒,诏书切责度支使,夺一月俸。
  九月癸丑朔,初置水陆路发运于京师【一四】,以洛苑使许田王宾领滨州刺史【一五】,与儒州刺史许昌裔同知水路发运,军器库使领顺州刺史王继升、驾部郎中刘蟠同知陆路发运。凡一纲计几舟,每舟计所给挽船之直,悉以付主纲吏【一六】,令自雇民,勿复调发。凡水陆舟车辇送官物及财货之出纳,悉关报而催督之。自是贡输无滞矣。
  宿州言河水泛民田。
  郭守文塞决河堤,久不成。上谓宰相曰:「今岁秋田方稔,适值河决,塞治之役,未免重劳。言事者谓河之两岸,古有遥堤以□水势,其后民利沃壤,或居其中,河之盛溢,即罹其患。当令按视,苟有经久之利,无惮复修。」戊午,遣殿中侍御史济阴柴成务、(本志作太常丞刘锡,今从实录及会要。)供奉官葛彦恭缘河北岸,国子监丞赵孚、殿直郭载缘河南岸,西自河阳,东至于海,同览堤之旧址,凡十州二十四县,并勒所属官司条析堤内民籍、税数,议蠲赋徙民,兴复遥堤利害以闻。载,浚仪人也。
  孚等使回,条奏曰:「臣等因访遥堤之状,所存者百无一二,完补之功甚大。臣闻尧非洪水不能显至圣,禹非导川不能成大功。古者派为九河,始能无患,臣以谓治遥堤不如分水势。自孟至郓虽有堤防,惟滑与澶最为隘狭。于此二州之地,可立分水之制,宜于南北岸各开其一,北入王莽河以通于海,南入灵河以通于淮,节减暴流,一如汴口之法。其分水河,量其远近作为斗门,启闭随时,务平均济,通舟运,溉农田。如此,则惟天惠民,茂宣于德泽,分地之利,普洽于膏腴,既防水旱之灾,可获富庶之资也。」朝议以河决未平,重惜民力,寝其奏焉。时多阴雨,上以河决未塞,深忧之,谓宰相曰:「修防决塞,盖不获已,而秋霖荐降,役民滋苦,岂朕寡德,致其作沴乎?」赵普对曰:「尧水汤旱,时运使然,陛下劳谦勤□,过自刻责,下臣恐惧无所措,望少□宸虑,以埙天灾弭息。」
  甲子,诏:「临淮、寿春浮梁,先禁马高五尺以上,不得渡淮。今江、浙既平,吏犹守旧法,宜除之。
  乙丑,上谓宰相曰:「朕视万民如赤子,念其耕稼之勤,春秋赋租,军国用度所出,恨未能去之。比令两税三限外特加一月,而官吏不体朝旨,自求课最,恣行捶挞,督令办集。此一事尤伤和气,宜下诏申儆之。」乃诏:「诸州长吏,察访属县,有以催科用刑残忍者,论其罪。凡政治善恶既书于吏部南曹历子,仍别以其状闻,当申黜陟。」又谓宰相曰:「民诉水旱,即使检覆,立遣上道,犹恐后时。颇闻使者或逗遛不发,州县虑赋敛违期,日行鞭棰,民亦埙检覆改种。若此稽缓,岂朕勤□之意乎?自今遣使检覆灾旱,量其地之远近、事之大小,立限以遣之。」
  丙寅,上谓宰相曰:「荆湖、江浙、淮南诸州,每岁上供钱帛,遣部民之高赀者护送至阙下。民多质鲁,无御下之术,篙工璙师,皆顽猾不逞,恣为侵盗,民或破产以偿官物,甚无谓也。」乃诏自今直遣牙吏,勿复扰民。
  丁卯,交州黎桓遣使来贡方物。
  庚午,吐蕃诸戎以马来献,上召其酋长对于崇政殿,厚加慰抚,赐以束帛,因谓宰相曰:「吐蕃言语不通,衣服异制,朕以化外视之。自唐室以来,颇为边患,以国家兵力雄盛,聊举偏师,便可驱逐数千里外。但念其种类蕃息,安土重迁,傥加攘却,必致杀戮,所以寘于度外,存而勿论也。」
  癸酉,上谓近臣曰:「国家事不以大小,皆有利害。朕比阅工作,见削藤者,每藤一斤削去皴□,堪用者才三两许,余皆弃物。因念藤产南方,距京六七千里,水陆辇送,虚为劳费,宜谕广南诸州,凡贡藤,但输堪用者。又大通冶出铁,每送作坊作兵器,复加烹炼,十裁得四五,宜谕本冶,自今制成刀剑之朴,乃以上供。若此二事,计省力役不少,天下无限利害,官吏不能为朕经度。此固小事,当有大于此者,卿等宜思之。」
  丙子,占城国遣使来献驯象,能拜伏,诏养于宁陵县。
  丁丑,上以河决未塞,遣枢密直学士张齐贤乘传诣白马津,用太牢加璧以祭。
  太平军言飓风坏官寺民舍。
  冬十月甲申,诏征马军都指挥使、定州兵马部署米信赴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