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修撰。先是,上谓王安石曰:「高遵裕非首谋,近又退缩避事,官赏乃已过韶。」安石曰:「遵裕诚非首谋,能与韶不为异而已,亦未至退缩避事。然韶功诚大,赏薄。」上令再议韶赏,王珪请与直龙图阁,文彦博曰:「如此,则边上便呼龙图。」珪曰:「赵□尚作龙图。」上曰:「龙图与直集贤院何所校?」欲与修撰,且曰:「沈起亦作修撰。」彦博曰:「边人不知职名高下,但见呼龙图即以为尊。如唐时藩镇言军中只知尚书转仆射。」上曰:「修撰要是胜直龙图阁。」安石欲与史馆,而故事史馆不带出,乃除集贤殿修撰,仍差入内供奉官、秦凤路缘边安抚司勾当公事李宪就黸诰敕往赐。时朝廷命修玛勒寨,遵裕乞缓兴工,故上以为退缩避事也。
  诏:「王韶修玛勒寨,宜更遣探候,即今西界侧近,如点集觽多,未可兴功,即不须于未进誓表前毕功。计西人亦岂能持久,第一面计置修城材物,俟其退散,并手修完。如点集不多,即依所奏施行。仍仰秦凤路经略司计会韶兴功日,差将官一员领人马防托。近差定泾原路将官、弓箭手等,亦令韶相度勾抽。」先是,韶奏乞候修乞神平堡毕功,即勒厢军采木并修玛勒,故有是诏。
  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判秘合宋敏求兼知审官东院。上初欲用邓绾,曰:「司农无用绾也。」王安石曰:「司农有廨宇,又绾无旷事,忽罢之不便。」乃用敏求【二六】。
  兵部侍郎致仕葛宫卒。
  是月,并吏部南曹入流内铨,从判铨许将等请也。冯京言:「本设南曹,为关防铨司阙误。」王安石曰:「唐以来铨曹法制与今日选法都不同,乃杂用唐制,不全删去,故选人留碍百端,吏人枉费纸笔。近已删去旧条,极简便,铨司自易点检,诚无用南曹虚作留碍烦扰。如考功,考较事已除,即考功自无复可存之理。如格式司,但批选人料钱等,今既增俸,即格式自无复可存之理。」上曰:「或谓旧料须以户口多少差注,今添料钱为一等,亦未便。」安石曰:「所用户口乃省账户口,非今实数,兼户口多处未必烦剧,户口少处未必安逸,若僻静处户口虽多自少事而逸,要闹处户口虽少自多事而劳,又有带前任料钱者,即俸厚薄自不计户口多少。」上曰:「所省吏俸应不多。」安石曰:「若实合存,即计惜吏俸不得。今实宜废,并所省吏俸岁六千余缗亦不为少,且省出官人。」于是,上从安石议,废南曹归铨。会要废南曹归铨,乃五年闰七月事,而实录无之,今附见七月末。神宗职官志从判铨许将等请废南曹,亦系之五年。
  初,议并省考功文字,上问考辞何用,安石曰:「唐以来,州县申牒中书及诸司奏事、判事,皆有词,国初犹然。」上曰:「此诚无谓。」安石曰:「天下无道,辞有枝叶,从事虚华乃至此,此诚衰世之俗也。」上以为然。此据日录五年七月五日事,今附废南曹归铨后。李复圭纪闻云:熙宁中,并南省二十四司,判都省者兼户、度、金、仓、工、屯、虞、水八曹,其它皆首曹兼领,吏部兼南曹、格式,是仆射、尚书兼领郎中、员外之事。文昌之制扫地尽矣。今附此,当考。
  前处州缙云县尉、编修三司敕并诸司库务岁计及条例删定官郭逢原上疏曰:「臣窃观自周文、武以还,盛德有为之主固无如陛下,而怀道之士由孔、孟而后如王安石者,亦未之有也。然臣尚有疑者,殆恐顾遇师臣之礼,未有隆焉。古者,天子尊师之礼有隆而无替,君臣之分有时而不行。臣尝闻陛下固以师臣待安石矣,而使之自五鼓趋朝仆仆然,北面而亟拜,奔走庭陛,侍立左右,躬奏章牍,一切与冗僚胥吏无别,古者待师臣之礼,未闻有是。陛下兴治补弊,跨越百王,而遇师臣之礼,未极优异,尚守君臣之常分,此臣之所未喻也。臣愿陛下考前圣尊德乐道之义,不习近迹,特设殊礼,事无纤悉,必咨而后行,则汤暨伊尹咸有一德,岂独擅其美于前世哉?」又上疏曰:「臣闻能自得师者王。古圣人未尝无师,孟子称尧所以待舜之礼可谓至矣,以齿则尧长,以爵则舜贱,以德则舜固无以加于尧者,而尧尚尊礼之如此【二七】。今陛下卓然独奋于百王之后,四方拭目以观尧、舜之治,而区区之末礼于安石尚如有惜,不明示于天下,此臣之所未喻也。夫宰相代天理物,无所不统,未闻特设事局、补除官吏而宰相不预者也,今之枢府是已。臣愚以谓当废去枢府,并归中书,除补武臣悉出宰相,军旅之事各责其帅,合文武于一道,归将相于一职,复兵农于一民,此尧、舜之举也。今王安石居宰辅之重,朝廷有所建置于天下,特牵于枢府而不预,则臣恐陛下任安石者盖不专矣。自李评罢去,天下有志之士咸相欣庆,愿陛下以古语为朝夕警戒,早因此时推崇尊德乐道之义。」疏奏,上甚不悦。他日,谓安石曰:「逢原必轻俊。」安石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见其上书,欲并枢密院、废募兵。」安石曰:「人才难得,如逢原亦且晓事,可试用也。」郭逢原书,墨本附六月二十六日甲戌,然李评罢去乃七月二十一日戊戌,此时未也。朱本削去逢原书,盖为王安石讳,今复存之,移入七月。逢原轻俊,见闰七月十四日日录,今附此。
  废扬州广陵县入江都。
  注  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