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以发扬母后之功烈,则孝德昭于天下矣。」是日,诏中书、枢密院参议尊崇皇太后仪范以闻。
  辛亥,上问执政:「积弊甚觽,何以裁救。」富弼对曰:「恐须以渐厘改。」又问:「宽治如何?」□奎对曰:「圣人治人固以宽,然不可以无节。书曰:『宽而有制,从容以和。』」又问前代宗室,富弼对曰:「唐时名臣多出宗室。」□奎曰:「祖宗时宗室皆近亲,然初授止于殿直、侍禁、供奉官,不如今之过也。朝廷必为无穷计,当有所裁损。」知谏院司马光言:「臣闻治身莫先于孝,治国莫先于公。孔子曰:『孝,德之本也。』又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恭其亲而恭他人者,谓之悖礼。』未有根绝而叶茂,源涸而流长者也。仁宗皇帝以四海大业授之陛下,其恩德之大,天地不足以为比。今登遐之后,骨肉至亲独有皇太后与公主数人,陛下所当尽心竭力供承抚养,以副仁宗皇帝之意。向者皇太后听政之时,左右侍卫之人不敢不恪,求须之物无所不备。既委去政柄,臣窃虑有无识之人随势倾移,侍奉懈惰,供给有阙,则天下之责皆归陛下,不可不留意朝夕省察也。又若有不逞之人于两宫之间刺探动静,拾掇语言,外如暛忠,内实求媚以相构间者。臣愿陛下迎拒其辞,执付有司,加之显戮。诛一人则髃邪自退,纳一言则百谗俱进,此乃祸乱之机,不可不深察也。臣闻国事听于君,家事听于亲。臣愚以为陛下在外朝之时,刑赏黜陟之政,当自以圣心决之,至禁廷之内,取舍赐予,事无大小,不若皆禀于皇太后而后行,陛下与中宫勿有所专。如此则内外之体正,尊卑之序明,慈母欢欣于上,臣民颂咏于下矣。不然,皇太后归政之后,若侍卫之人稍有怠惰,求须之物小失供拟,加以谗邪妄兴离间,万一有丝毫阙失,流闻于外,或皇太后忧思不乐,内生疾疢,则陛下何以胜此名于天下哉!虽百善不能掩矣。臣故曰『治身莫先于孝』也。洪范于好恶偏党之际,六反言之【一二】,重之至也。周任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大学曰:『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必先正其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陛下奋发宫邸,入纂皇极,爰自潜跃,至于天飞,旧恩宿怨,岂能尽无。然今日即政之初,皆不可置于圣虑以害至正也。凡人君之要道【一三】,在于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而已。爵禄者,天下之爵禄,非以厚人君之所善也;刑罚者,天下之刑罚,非以快人君之所怒也。是故古者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觽弃之。明不敢以己之私心害天下公议也【一四】。今四海之广,百官之觽,有贤有愚,有善有恶,比肩接迹,杂然并进【一五】。臣愿陛下少留聪明,详择其间。苟有才德高茂,合于人望者进之,虽宿昔怨绚勿弃也;有器识庸下,无补于时者退之,虽亲昵姻娅勿取也;有励行立功,为世所推者赏之,虽意之所憎勿废也;有怀奸犯禁,为觽所疾者罚之,虽意之所爱勿赦也。如此,则朝无旷官,野无遗贤,为善者劝,为恶者惧,上下悦服,朝廷大治,百姓蒙福,社稷永安。不然,陛下若专居深宫,自暇自逸,威福之柄尽委大臣,取过目前,不为远虑,贤愚不分,善恶失实;不则所进者皆平生所亲爱,所退者皆平生所不快,所赏者皆谄谀而无功,所罚者皆忠谅而无罪。如此,则中外解体,纪纲隳紊,髃生失所,天下可忧矣。臣故曰『治国莫先于公』也。此二者【一六】,荣辱之大本,安危之至要【一七】,臣愿陛下审思而力行之。」
  壬子,诏:「皇太后令称圣旨【一八】,出入唯不鸣鞭,他仪卫如章献明肃太后故事;有所取索,本合使臣录圣旨付所司;其属中书、枢密院,使臣具申状,皆覆奏,即施行。」司马光言:「窃闻两府议定,皇太后于诸处取索物色,令本合使臣以皇太后旨申牒逐处有司,再具牓子奏闻,候见御宝,即便供应。臣熟思此一节,理恐未至稳便。闻自来内中凡有所须,止用御宝合同文字于诸司库务取索,诸司库务实时供应,过后方申三司覆奏及行磨勘。今来皇太后有所取索,若一一须待本合使臣申牒逐处,再行覆奏,候得御宝,方敢供应,臣愚窃虑行遣往复太为迂回,万一使者懈惰,有司泥文,太后缓急欲得药饵、什器之类细小之物,不能应时而至,迁延经日,有伤慈母之心,则非陛下以四海奉养之意也。物虽至微【一九】,当此之际小有不足,所系甚大。礼:『王及后、世子之膳不会。』盖优尊者不可限以多少之数故也。臣愚欲望陛下再令两府大臣商量此事,应皇太后所取物色,并令本合使臣行文字与合同司,一如陛下圣旨所取,出御宝合同文字【二○】,下诸司库务,画时供应。仍令合同司每日将本合使臣文字缴连实封,别遣使臣进呈皇太后,以防矫伪,如此,则尊卑之体正,孝养之礼尽矣。」光虽有此书,其从违当考。
  丙辰,上皇太后宫殿名曰慈寿【二一】。
  加宣徽北院使【二二】、保平节度使、判郓州曹佾同平章事。初议除拜,上以问宰相韩琦,琦曰:「陛下推恩元舅,非私外戚也。」以问枢密使富弼,弼对如琦。遂降制,而太后持其制弗下,上固请久之,乃许。司马光记闻载:韩维说慈寿将归政,颍王谓维及孙思恭曰:「慈寿欲为曹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