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为陈馔之始;祭地以埋为歆神之始,以血为陈馔之始;宗庙以灌为歆神之始,以腥为陈馔之始。然则天、地、宗庙皆以乐为致神之始,故曰『大祭有三始』,谓此也。天地之间,虚豁而不见其形者,阳也。鬼神居天地之间,不可以人道接也。声属于阳,故乐之音声号召于天地之间,庶几神明闻之,因而来格。故祭必求诸阳。商人之祭,先奏乐以求神,先求于阳也;次灌地求神于阴,达于渊泉也。周人尚臭,四时之祭,先灌地以求神,先求诸阴也。然则天神、地祇、人鬼之祀,不可去乐明矣。今七庙连室,难分庙忌之尊卑,欲依唐旧制及国朝故事,庙祭与忌同日,并县而不作;其与别庙诸后忌同者【一三】,作之;若祀天地、日月、九宫、太一及祀百神,并请作乐;社稷以下诸祀,既卑于庙,则乐可不作。」翰林学士王珪等谓:「社稷,国之所尊,其祀日若与别庙诸后忌同者【一四】,伏请亦不去乐。」诏恭依。
  丙子,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许之。
  初,宗实屡乞缴还告敕,上谓韩琦曰:「彼既如此,盍姑已乎?」琦曰:「此事安可中辍!愿陛下赐以手札,使知出自圣意,必不敢辞。」比遣使召之,称疾不入。琦与欧阳修等私议曰:「宗正之命既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矣,不若遂正其名。」修曰:「知宗正事告敕付合门【一五】,得以不受。今立为皇子,止用一诏书,事定矣。」遂入对,乞听宗实辞所除官。上曰:「勿更为他名,便可立为皇子,明堂前速与了当。」琦因请谕枢密院。及张□【一六】至,帝面谕之,□曰:「陛下不疑否?」帝曰:「朕欲民心先有所系属,但姓赵者斯可矣。」□即再拜称贺。琦等乞帝书手札付外施行。既退,辅臣未分厅,中使已传手札至中书。
  丁丑,琦召翰林学士王珪令草诏,珪疑焉。戊寅,请对,言:「此大事也,后不可悔。外议皆云执政大臣强陛下为此,若不出自陛下,则祸乱之萌未可知。」上指心曰:「此决自朕怀,非由大臣之言也。不如此,觽心不安。卿何疑焉?」乃再拜殿上曰:「陛下能独断为宗庙社稷计,此天下之福也。」退而草诏以进。
  己卯,诏曰:「人道亲亲,王者之所先务也【一七】。盖二帝之隆治由兹出,朕甚慕之。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少鞠于宫中,而聪知仁贤,见于夙成。日者选于宗子近籍,命以治宗正之事,使者数至其第,乃崇执谦退,久不受命,朕默嘉焉。朕蒙先帝遗德,奉承圣业,罔敢失坠。夫立爱之道,自亲者始,固可以厚天下之风,而上以严宗庙也。其以为皇子。」
  辛巳,上悉召宗室入宫,谕以立皇子之意。
  壬午,诏入内内侍省、皇城司,即内香药库之西偏,营建皇子位。
  癸未,赐皇子名曙。初,中书择日旁十字,上点最下一字用之。
  诏太子太保致仕□籍陪祀明堂,籍辞不至。
  邈川首领唃畼啰既老,国事皆委其子董□。知秦州张方平尝诱董□入贡,许奏为防御使,董□寻遣使入贡。知杂御史□中复劾奏方平擅以官爵许戎狄,启其贪心,方平议遂不行。
  先是,契丹以女妻董□,与之共图夏国,夏主谅祚与战,屡为所败。及是谅祚举兵击董□,屯于古渭州,其熟户酋长皆惧,以为谅祚且来并吞诸族,亟诣方平求救【一八】。方平惧,饰楼橹为守城之备,尽籍诸县马,悉发下番兵。皇佑末,古渭州熟户反,增秦州戎兵甚多。事平,文彦博悉分屯永兴、泾原、环庆三路,期有警则召之,以省刍粮,谓之下番兵。方平既发下番兵【一九】,关西震耸,仍驿奏乞发京畿禁军十指挥赴本路。枢密使张□言于上曰:「臣昔在秦州,边人言敌欲入寇者甚觽,后皆无事实。今事未可知,而发京畿兵以赴之,惊动远近,非计也,请少须之。」上从之。数日,方平复奏谅祚已引兵西去击董□矣。谅祚寻复为董□所败,筑堡于古渭州之侧而还。
  谏官司马光因劾奏方平怯懦轻举,请加窜谪。宰相曾公亮独右方平,曰:「兵不出塞,何名为轻举?且寇所以不入者,以有备故也。有备而贼不至,顾以轻举罪之,边臣自是不敢为先事之备矣。」光奏三上,甲申,徙知秦州张方平知应天府。
  太常礼院言:「奉诏详定同判太常寺吕公着状,每岁孟享,太庙七室并用羊二【二○】、豕二【二一】,而奉慈一庙亦如之,酌之丰杀,未适其宜。本院伏详天神至尊,无物可称其德,故祭用犊以贵诚。宗庙社稷则用太牢,以别天神之祭也。楚观射父曰:『天子举以太牢,祀以会』。郑康成曰:『会,三太牢也【二二】』。周礼,祫祭每庙各一牢【二三】。汉旧仪,大祭祀祫每牢中分之,左辨上帝俎,右辨上后俎,余肉委积于前数千斤。周、汉宗庙牲牢之富,从可知矣。请如公着议,凡因郊祀亲享太庙,旧用犊四、羊四、豕四,今请用犊一、羊七、豕七。孟享、腊享,旧用羊二、豕二,今请用羊七、豕七。禘祫摄事,旧用羊四、豕四,今请用羊七、豕七。皇后庙孟享、腊享,旧用羊一、豕一,今请用羊四、豕四。」诏恭依。
  乙酉,诏太常寺登歌用柷、敔。先是,翰林学士王珪言:「古之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