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不听。

  明吏科给事中熊汝霖疏陈时事;诏夺俸三月。

  汝霖字雨殷,余姚人。崇祯辛未(一六三一)进士,由知县以治声擢户科给事中。寻以言事忤旨,谪福建按察司照磨。南都立,起原官,转吏科。汝霖言:『诸臣争夸定策,罔计复仇。始之武与文争,继而文与文角;殿廷之上,无人臣礼:此岂立国之规哉』?马士英锐意起大铖,汝霖言:『阴阳消长,间不容发;国家必欲求奇才,草泽中尚不乏人,何至择及丹书?阁臣此举,无乃负先帝、负皇上乎!臣自丹阳来,知浙兵为边兵所击,火民居十余里;有言「四镇以杀掠获封爵,我亦何惮而不为」?臣意四镇必毅然北征,一雪此耻;今恋恋淮、扬何也?况一镇之饷多至六十万,势必不能供;即仿古藩镇法,亦当在大河以北开屯设府,曾奥窔之内而遽以藩篱视之乎』?及大铖起佐兵部,汝霖言:『既以大铖为知兵,当置之有用之地。若但优游司马,枢辅已饶为之,何须添置』?既而曰广、宗周相继去位,汝霖乃疏言:『臣观目前大势,即偏安亦未可稳。「兵饷战守」四字,改为「异同恩怨」。朝端之上,玄黄交战,即一、二人之用舍,而始以勋臣、继以方镇;固圉恢境之不讲,而舌锋笔锷之是务。俄以匿帖而逐旧臣矣(考曰:「南都甲乙纪」:『八月十一日丙寅,长安街遍黏匿名帖,指谤吴牲、刘宗周。皆李沾所为』),俄以疏藩而参宰辅矣。辅臣曰广忠诚正直,海内共钦;么么小臣,听谁主使?且闻上章不由通政,内外交通,飞章告密;墨敕斜封,端自此始。近复中外喧传,将复厂卫。夫厂卫树威牟利,缙绅惨祸所不忍言,小民鸡犬亦无宁日;此尚可为国乎?先帝忧勤十七年,曾无失德;而厂卫一节,未免府怨臣民。今日缔造之初,如育婴孩;调护为难,岂可便行摧折?陛下诚思先朝之何以失,即知今日之何以得。先帝笃念宗藩,而闻寇先逃,谁死社稷?保举换授,尽是殃民;则今何以使跃冶不萌而维城有赖?先帝隆重武臣,而死绥敌忾十无一二,叛降跋扈肩背相踵;则今何以使赏罚必当而惠威易行?先帝委任勋臣,而官舍选炼一任饱扬,京营锐卒徒为寇藉;则今何以使父书有用而客气是屏?先帝简任内臣,而小忠小信原无足用,开门延敌且噪传闻;则今日何以使柄无旁操而恩有余地?先帝不次擢用文臣,而边才督抚谁为捍御?超迁宰执罗拜贼廷;则今何以使用者必贤而贤者必用』?疏入,夺俸三月。

  踰月,以奉使淮南陛辞;疏言:『朝端议论日新,官府揣摩日熟。自少宰枢贰悉废廷推,四品监司竟进詹尹。追赃定罪,无烦司寇;蹊径迭出,谣诼繁兴。一人未用,便目满朝为党人;一官外迁,辄訾当事为可杀。市井狡狯,眈眈得官;置国恤于罔闻,逞私图而得志。黄白充庭,青紫盈路;六朝佳丽,复见今时。独不思他时税驾何地邪』?不报。

  徐鼒曰:观汝霖疏思宗云:『自戒严以来,疏凡二十上,百不行一;而所揣敌情,不幸言中』。盖冀思宗之悔悟也;顾以言过激而得罪。夫思宗之忧勤,犹听之不聪;若是南都君相,复何责哉!

  明命黄斌卿移屯九江,郑鸿逵屯镇江,黄蜚屯芜湖、采石。

  丁酉(十二日),明以王之纲为总兵官,镇守河南。

  之纲,宛平人;官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至是,挂荡寇将军印,充总兵官,守河南(考曰:时左良玉部将中亦有王之纲者,性残忍,好以人为粮;裸而悬之,灌沸汤以荡其肺腑,而后烹之。别号摃子,百姓闻其名皆夺魄。楚绅士祝世英、樊维城、刘宗祥皆为所杀。是否两人?附识之以俟考焉)。

  明叙江北文武多年战功,加马士英少傅,仍兼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

  徐鼒曰:叙多年战功何?远无可稽之词也。备书何?愧之也。

  明以王潆为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东江等处。

  明以牟文绶为总兵官,镇守荆州。

  时荆州未复,命文绶自施彝卫收集士兵,出夔州以图之。

  明以王允成署总兵官,镇守岳州。

  明命黄得功移驻庐州以防桐、皖,刘良佐进复黄、汝,高杰移驻徐州进复开、归。

  明兴平伯高杰率兵赴镇。

  史可法锐意复中原,出巡淮上,阅泽清、良佐军,虚夸不足用;惟高杰所统四万人,皆山、陕劲卒,欲使为前锋。念其人虽暴抗,然慷慨识机变,可说而动;乃与杰往复论事,多所奖借。有僧德宗者,谈祸福奇中,杰亦折节称弟子。问曰:『弟子他日得免于祸乎』?僧曰:『居士起扰攘,今归朝为大将、为通侯,此不足为居士重。惟率众从史居士,儒家称圣人,我法所谓菩萨;与之一志并力,可谓得所归矣。徒问老僧无为也』。杰不觉敛容服。杰之妻邢氏饶权智,杰尝语人曰:『吾以自助,非贪其色也』。邢氏见可法出至诚,乃亦劝杰倾心。可法喜日:『吾事集矣』!乃命王相业监其军,奏李成栋、贺大成、王之纲、李本深、胡茂桢为大将;曰:『速驱之,可以专制河南』。而杰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