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兴亡;乞寝命』!王不听。寻命大铖兼佥都御史,巡视江防。大铖亦具疏曰:『天下事全被党人断送,令再不堪断送矣!根基初安,寇敌交讧。凡我臣工,请问寇如何剿?敌如何款?兵如何招、如何练?饷如何足、如何运?藩镇如何联属?寨众如何抚安?君上之封疆与自己之性命,全然置之高阁,惟从事于构斗之场;不亦大梦不醒之甚邪!先帝神明英断,原非丧邦之主,而诸臣必欲结党以蒙之;猷不获展、谋不克成,欲用者必不得用、欲去者必不今去。诸臣之党羽虽成,而高皇帝百战之乾坤、先帝一家之性命,已破坏崩阻矣!把持误国之臣,究亦不免缢者缢、拷者拷、髡者髡;其丧心从贼狼狈逃回者,天诛不漏,名臭身骈。回头猛想,其当初苦结党以孤主势者,自己亦何便饶利益之有哉』!疏繁不具录,其巧诋文过如此。

  徐鼒曰:云间夏氏「续幸存录」曰:『大铖誓师江上,衣素蟒、围碧玉,见者叱为梨园装束』。嗟呼!杖钺麾旄之任,即倡优排演之场;国之不亡,安可得哉!大铖疏何以录也?孔子曰:『恶利口之覆邦家』。恶其言之足听也,其所言乃其所自状夫!

  我大清兵击败闯贼兵于府谷。

  是月,自成伪总兵李过自新安纠贼三万犯府谷,逼大同。大兵击之,歼殪过半。李过中创,窜归绥德。

卷第八

  九月丙戌朔,明高杰袭黄得功于仪真之土桥,史可法乃和解之。

  初,得功故守庐州,史可法虑杰跋扈,移得功于仪真相牵制;杰故忌之深。登莱总兵黄蜚与得功同姓,称兄弟,道出维扬,乞兵为护;得功率轻骑三百出高邮以迎。三叉河守备胡茂桢遽以报杰,杰疑其图己,乃伏精卒中道邀击之,而别遣千人间道袭仪真。得功至土桥,解鞍下马作食,伏兵猝起。得功出不意,亟举鞭上马,而飞矢雨集,所乘马值千金,中矢踣;腾上他马逸去。杰之遣兵也,戒必生致得功。有枭健十七骑舞槊直前,得功大呼反斗,夺其槊,人马披靡;发腰间所余七矢,殪七人。矢尽,挥长刀复殪其三;跳入颓垣中,哮声如雷。追者不敢逼,乃及于大军以免;惟从行三百骑皆殁。杰所遣千人袭仪真者夜至,守将邱钺、马岱侦知,相与谋曰:『高兵来,以主帅他出也;姑以旧城委之。天明,主帅至,内外夹击,吾事济矣』!令士卒饱食,且休于城外,碁置炬火为疑兵。杰兵疑,不敢进;望见炬火,以为营盘也,炮矢齐发,夜半与火药俱尽。马岱开门出击,尽歼之。得功还,闻知益大怒;自以于同事无纤芥嫌,一朝见袭,嗔目切齿,誓与杰决死战。可法命监军万元吉解之百端,而诇者谓『得功兵且至』。杰大言曰:『曩千人维扬猾少,吾故驱之,假手黄君;吾之士卒,讵至于败也』!会得功有母之丧,可法入吊,立而语之曰:『土桥之衅,无愚智知杰不义;今将军以国故、亲故蠲盛怒,使归其曲于高,而将军收名于天下也』。得功色稍和,然以失亡三百骑为憾。可法命监纪应廷吉等如杰营,曰:『靖南听我矣!君何爱百骑而害大事乎』?杰如命偿马;马羸多毙,可法自出三千金代之偿,又令杰以千金为得功母赗,憾始稍解焉。

  徐鼒曰:「乃」者何?难词也。既不能以德化而又不可以法制,不得已而和解之者;其事愈卑而其势亦愈难矣!

  明复前蓟督赵光忭官。

  明布衣方翼明疏劾马士英;下之狱。

  翼明,浙江奉化人。

  明以都督佥事张成福充山东河北总兵官(考曰:「圣安本纪」作张福成,「南都甲乙纪」作张成礼。今从「明史稿」)。

  从马士英请也。

  明高杰请瓜州、泰兴、邵伯盐税助军。

  时四镇私设行盐、理饷、总兵、监纪等官,自画分地;商贾裹足,民不聊生。

  辛卯(初六日),明福王御经筵。

  明命撰起居注。

  从高弘图请也。寻设起居注六员,珥笔纪事。

  明裁各省布政使司右布政使。

  明逮湖广巡按御史黄澍,不至。

  初,锦衣卫刘侨以罪遣戍,私以玉杯古玩由周文江进于献贼,贼即署为指挥使。比左良玉兵复蕲、黄,侨削发遁;澍持之急,而士英纳侨贿,召至京,复其职。即令以私书讦澍受赂,澍疏辨(考曰:「南略」云:『七月二十二日丁未,黄澍辨马士英见诬疏云:「麻城劣生周文江为献贼兵部尚书,有锦衣遣戍刘侨托文江进美妾、玉杯、古玩数万金于献,即用侨为锦衣大堂;比左良玉恢复蕲、黄,侨削发私遁;寻送赤金三千两、女乐十二人于士英。今年四月,士英委黄鼎署印麻城,麻城汹汹几乱。乡绅请臣弹压,侨献银三千两助军;臣批云:正苦无粮,真可愧挟赀以媚贼者,仰即收贮。臣言隐而讽矣。既还武昌,黄鼎代为解银一千两、玉带二围、珠冠一顶;臣又批云:军中无妇人,何用珠冠!大功未成,不须玉带:仰即变价济饷。臣巡方衙门收支皆有司存,士英以侨私书为言,试命将臣原书呈览,则清浊立见矣」』)。士英又嗾楚宗室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