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即从先帝于地下者,实为社稷之故。「传」曰:「竭股肱之力,继之以忠贞」。法处今日,鞠躬致命,克尽臣节而已。即日奖率三军,长驱渡河,以穷狐兔之窟;光复神州,以报今上及大行皇帝之恩。贵国即有他命,弗敢与闻,惟殿下实昭盐之』(考曰:史公答书原札尚存内阁,书用红帖写,皮面写「启」字,盖印曰「督师辅臣之印」。每页四行写,连■〈木台〉头共二十字一行。列衔云「大明国督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史可法顿首谨启大清国摄政王殿下」,书尾署云:「弘光甲申九月十五日」。又「南略」云:『桐城何亮工为史公幕宾,此书乃其手笔』)!

  臣鼒伏读纯庙之谕曰:『幼年即羡闻我摄政睿亲王致书明臣史可法事,而未见其文。昨辑宗室王公功绩表传,乃得读其文;所为揭大义而示正理,引「春秋」之法斥偏安之非,旨正词严,心实嘉之。而所云可法遣人报书,语多不屈,固未尝载其书语也。夫可法明臣也,其不屈正也;不载其语,不有失忠臣之心乎?且其语不载,则后世之人将不知其何所谓,必有疑恶其语而去之者;是大不可也。因命儒臣物色之书市及藏书家,则亦不可得;复命索之于内阁册库,乃始得焉。卒读一再,惜可法之孤忠,叹福王之不慧;有如此臣而不能信用,使权奸掣其肘而卒至沦亡也!福王即信用可法,其能守长江而为南宋之偏安与否,犹未可知;而况燕雀处堂,无深谋远虑!使兵顿饷竭,忠臣流涕顿足而叹无能为力,惟有一死以报国;是不大可哀乎!且可法书语,初无诟谇不经之言;虽心折于睿王,而不得不强词以辨,亦仍明臣尊明之义也。余以为不必讳,亦不可讳,故书其事于右;而可法之书,并命附录于后焉』。

  明太仆寺少卿万元吉奏大清兵南征。

  元吉奏:『平西王吴三桂牌至济宁,称奉大清摄政王旨』云云。执政谓:『款使已行』,不以为意。

  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丁巳(初二日),明福王亲祀孔子。

  明命光禄寺少卿沈廷扬馈吴三桂军;廷扬疏止之,不许。

  廷扬字季明,崇明人;为人多智,好谈经济。崇祯中,由国子生为中书舍人。议复海运,称旨,命赴淮安专督海运事宜,加光禄寺少卿。南都立,命以原官督饷,馈江北诸军。疏言:『臣历年海运,有舟百艘皆高大完好,中可容兵三百人;水手亦皆熟知水道,便捷善斗。今海运已停,如招集水师,加以简练,则二万人之众足成一军,亦长江之卫也』。疏上,不报。巳,廷臣有请中海道出师北伐者;叹曰:『诚使是策得行,愿为前军』!已而不行。命运米十万饷三桂军,廷扬以道梗不可行,祈止之;不许。

  明罢偏沆巡抚。以杨鹗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川、湖、云、贵、广西军务。

  明加阁臣衔。

  史可法少保兼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高弘图太子少师文渊阁大学士、姜曰广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马士英太子太师武英殿大学士、王铎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各予荫有差。

  徐鼒曰:是举也,或曰加翊戴新恩(考曰:本「南都甲乙纪」)、或曰以太后至(考曰:本「绎史」「姜曰广传」),均之滥也,故略之。

  明以贺世寿为户部尚书,总督仓场。

  壬戌(初七日),明复东厂;降礼科给事中袁彭年为浙江按察使照磨。

  彭年,公安人,崇祯甲戌(一六三四)进士。疏言:『高皇帝时不闻有厂,相传文皇帝十八年始立东厂,命内臣主之,此不见正史;惟大学士万安行之,亦不闻特以缉事着。嗣后一盛于成化,然西厂汪直踰年辄罢、东厂尚铭有罪辄斥。再盛于正德,邱聚、谷大用相继用事,逆瑾扇虐,天下骚然。三盛于天启,逆魏之祸,几危社稷,近事之明鉴也。自此而外,列圣无闻。夫即厂卫之兴废,而世运之治乱因之。顷先帝亦尝任厂卫缉访矣,乃当世决无不营而得之官、中外亦有不胫而走之贿。故逃网之方即从密网之地而布,奸伪之事又资发奸之人以行。始犹帕仪交际,为人情所有之常;后乃赃贿万千,成积重莫返之势。岂非以奥援之途愈秘而专、传送之关愈曲而费乎?究竟刁风所煽,官长不能行法于胥吏、徒隶可以迫胁其长上,不可不革也』。疏入,王责其狂悖沽名,降三级调外(考曰:「甲乙纪」载八月二十九日甲申礼科袁彭年奏江陵举人陈万策、李开先不受伪檄事。岂彭年被谪后又留用邪?抑彭年早奏闻,至二十九日始下部邪?俟考)。

  徐鼒曰:曰降某官为某官何?明不当降以嘉之也。无行如彭年,犹足嘉乎?君子有不善而讳之,则或以君子小恶为无伤;小人有善而没之,则或以小人为善为无益。君子不惧于失足,而小人无望于盖愆;无惑乎,为善者之少而为不善者之多矣!随事见褒贬而无所假借于其间,所以明是非之公而大劝惩之义也。

  明起前蓟督丁魁楚巡抚承德、襄阳等处。

  魁楚,河南永城人,以失机遣戍;崇祯戊寅(一六三八),纳饷援例得归。总兵刘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