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德也。袁崇焕杀毛文龙而皮岛亡、孙传庭杀贺人龙而潼关陷,长城自坏,覆辙相寻;可为太息痛恨哉!夫宋文帝明君也,而失之道济;张魏公良相也,而失之曲端。吾于干德奚责焉!

  九月乙酉(二十九日),明鲁定西侯张名振、荡湖伯阮进、平西伯王朝先合兵讨黄斌卿,诛之。

  翻城之狱,斌卿泊舟桃花渡;事败,甚悔其一出。刻意为保聚计:限民年十五以上充乡兵。男子死,妻不得守制,田产入官。年六十无子者,收其田产,别给口食。又尽籍内地大户田之在舟山者为官田,妄冀如土司法,为不侵不叛之岛夷而已,故不肯与海上义师相犄角。名振、朝先既以失欢去,而妻孥在舟山,未敢为难也。阮进在健跳,军饥;恃其有保全舟山功,以百艘告籴于斌卿不之应,进亦怨之。有黄大振者,劫获番船数万,全以馈斌卿,不餍;大振无以应,逃入朝先营,危言动之。朝先遂与名振、进议曰:『海上诸岛惟滃洲稍大,而斌卿负固,不若共诛之;则监国可驻军』。名振泣,阻之不得,遂传檄进讨。斌卿遣将陆璋、朱玖御之,战辄败;求救于安昌王恭■〈木枭〉、大学士张肯堂上章待罪,请迎监国以自赎。名振将许之,而玮与玖背约出洋;进疑斌卿逃,纵兵大击,砍伤斌卿,沉之水中。

  明瞿式耜诛乱将曾海虎。

  监军御史毛寿登者,公安人;御史毛羽健之子。瞿式耜荐其有谋略、耐劳苦,给敕印令监襄国公王进才、鄂国公马进忠军务。路经柳、庆,为陈邦傅部将曾海虎所劫,并印信、诰敕一空。式耜檄提海虎,置之法;远近称快。

  我大清兵克平陆山寨,明右佥都御史、宁夏巡抚李虞夔及其子宏皆死之。

  是时姜瓖已伏诛,万练、刘迁、王永强先后败死。王师至平陆,山寨不守;宏投崖死。虞夔奔陕西,匿于其婿王某家;寻被获,死。

  冬十月,我大清兵攻道州,明永国公曹志建御却之。

  时定南王孔有德至衡州,而别将马蛟麟先期攻道州。志建与战而败,出白金二十万置营中,令曰:『斩一级者,赏金一锭』。军士争先赴敌,王师大败;蛟麟却走。

  己丑(初四日),明马进忠复取武冈;寻取宝庆、靖州。

  明罗成耀之师次于韶州。

  王师破梅岭,赣州守将高进库为向道,焚古树,屯兵中寨;肇庆大震,命成耀戍南雄以御敌。成耀不敢进,次于韶州。

  明何吾驺、王化澄罢。

  初,吾驺之降于广州也,修「粤东志」,为人所嗤。而李元胤尝执礼门下,故力荐为首辅;行人司方祚亨、太仆寺丞张尚、都察院经历林有声伏阙争之,皆夺职。已吾驺与司礼监夏国祥交通,为金堡所劾;吾驺始不自安,引疾去。化澄与王坤、马吉翔比,夤缘入阁。王之将赴肇庆也,命化澄留南宁,扈三宫;赐手敕,便宜行事。化澄因卖官鬻爵,有土司纳银数百两,改宣慰司;诸夷哗然。王颇闻之。既入直,屡被堡参驳,而恬然不以为意。一日,经筵传班,堡面叱之;化澄愤怒,碎冠服立辞去。二人既相继去位,惟起恒独相;然亦不能有所匡正。时举朝醉梦,有假为吴三桂反正疏及南京反正书者,谓四方好音日至。长州伯王略,后父也;新蓄歌童,臣工无夕不饮其家。又以考选、考贡事,贿赂公行。尚书吴燝、通政司毛毓祥知事必败,燝挂冠朝门去,毓祥杂年家眷弟名帖入奏章中自陈愚惫去。

  明始命阁臣拟旨于文华殿。

  丁时魁等既连逐柄臣,益横肆。往往未拜疏,先入内阁指挥票拟;稍拂意则相仇。刘湘客尤工窥瞷。阁臣患之,请于殿旁建文华殿;王出御,辅臣侍坐拟旨。于是觊觎之风少止。

  明封皮熊为匡国公,镇守贵州;王祥为忠因公,镇守云南。

  可望入滇,弃贵州不守;熊以军入之,报称恢复。祥于督师王应熊之死也,据遵义。各疏行在,言『今之入滇者,为献贼余孽;名虽向正,事岂格心,朝廷毋为所愚』!故有是命。然两帅接壤,时相构衅,亦不能有所效力焉。

  乙巳(二十日),明监国鲁王驻舟山(考曰:「纪略」误作己巳。按历法是月无己巳日)。

  明鲁大学士沈宸荃以疾乞罢。

  南都之亡也,宸荃举兵邑中,监国擢为佥都御史。从至闽,进工部尚书,与刘沂春并进东阁大学士。既入舟山,以张肯堂耆德宿望,让为首揆;自以疾请休。舟山破,从监国泛海抵中左所。当宸荃从亡时,其父家居,当事者每齮龁之;父亦强直,莫能加害。宸荃思其亲,辄吟诗痛哭;闻者悲之。

  明监国鲁王以前吏部尚书张肯堂为东阁大学士。

  肯堂之屯鹭门也,闻隆武帝亲戎出延平、且幸赣州,方引领望消息;未几而闻汀州之变,痛哭誓不欲生。会周鹤芝军至,劝之,以为『封疆之臣,封疆失则死之。今公奉使北伐,非封疆也;不如振旅以为后图』!肯堂因入其军。既与鹤芝破海口诸城,而王师势盛,鹤芝不能抗,乃由闽入浙,为阮进部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