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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蕉廊脞录-清-吴庆坻-第5页

派一二人,听其辅弼一切事务。伏念皇考于七月十六日子刻特召载垣等八人,令其尽心辅弼。朕仰体圣心自有深意,又何敢显违遗训,轻议增添。该王大臣等受皇考顾命,辅弼朕躬,如有蒙蔽专擅之弊,在廷诸臣无难指实参奏,朕亦必重治其罪。该御史必欲于亲王中另行简派,是诚何心,所奏尤不可行。以上两端,关系甚重,非臣下所得妄议。至朝夕纳诲一节,皇考业经派编修李鸿藻充朕师傅,该御史请于大臣中择一二人俾充师傅之处,亦毋庸议。其各直省督抚及各路统兵大臣,业经朕明降谕旨,令其共矢公忠,严申军律,谅内外文武臣工必能不负委任,以仰副皇考在天之灵,应无俟朕谆谆训诫也。钦此。”
○胜保奏请太后亲理大政折董御史条奏请两宫垂帘听政,端、肃诸人拟旨驳斥。时胜保以钦差大臣兵部右侍郎统兵畿辅,独抗章论之。余在秦中读此疏,备录之:奏为政柄下移无以服众,应请皇太后亲理大政并另简近支亲王辅政,以正国体而顺人心,恭摺仰祈圣鉴事。
窃惟朝廷政柄操之自上,非臣下所得而专。我朝君臣之分极严,尤非前朝可比。自文宗显皇帝龙驭上升,皇上嗣位,聪明天,尚在冲龄,全在辅政得人,同民好恶,方足以资佐理。如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等,非不宣力有年;然而赫赫师尹,民具尔瞻,今竟以之当秉政巨任,揽君国大权,以臣仆而代纶音,挟至尊以令天下,实无以副寄托之重,而餍四海之心。在该王等,不过以承写朱谕为词,居之不疑,不知我皇上以宗子缵承大统,天与人归,原不必以朱谕之有无为定。
至赞襄政务一节,则当以亲亲尊贤为断,不得专以承写为凭。何也?先皇帝弥留之际,近支亲王多不在侧,仰窥顾命苦衷,所以未留亲笔朱谕者,未必非以辅政难得其人,以待我皇上自择而任之,以成未竟之志也。今嗣圣既未亲政,皇太后又不临朝,是政柄尽付之该王等数人,而出拟谕旨,又非尽出自宸衷。其托诸掣签简放,请钤用符信图章,在该王等原欲以此取信于人,无如人皆不能相信。民岩可畏,天下难欺,纵可勉强一时,安能行诸日久?近如御史董元醇条奏四事,极有关系,应准应驳,惟当断自圣裁,广集廷议,以定行止。该王等果知以国事为重,亦当推贤虚己,免蹈危疑;乃竟行拟旨驳斥,已开矫窃之端,大失臣民之望。命下之日,中外哗然。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王,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凡统兵将帅暨各省疆臣,皆受先皇帝特简,虽当势处万难,无不思极力图报者,亦皆统于所尊,故皆一诚不贰。今一旦政柄下移,群疑莫释,道路之人见诏旨皆曰:“此非吾君之言也,此非母后圣母之意也。”一切发号施令,真伪难分,众情汹汹,咸怀不服,不独天下人心日形解体,且恐外国闻知,亦觉于理不顺,又将从而生心,所关甚大。
夫天下者,宣宗成皇帝之天下,传之文宗显皇帝,以付之我皇上践祚者也。昔周之世,武王崩,成王立,周公相之;本朝摄政王之辅世祖,亦犹周公之相成王,疏不间亲,典策具在。以周公之元圣,尚不免管蔡流言,逮风雷示警于金滕,而忠悃益见。现在近支诸王中,能持大体迈于载垣、端华者,尚不乏人。且离间之言,应请毋庸过虑。
又如垂帘听政之制,宋宣仁太后称为女中尧舜,群情欢洽,国本无伤。我文皇后当开国初年,虽无垂帘明文,而有听政实用。因时制宜,惟期允当不易。
为今之计,非皇太后亲理万几,召对群臣,无以通下情而正国体;非另简近支亲王佐理庶务,尽心匡弼,不足以振纲纪而顺人心。惟有吁恳皇上俯纳刍荛,即奉皇太后权宜听政,二圣并崇,而于近支亲王中择贤而任,仍秉命而行,以待我皇上亲政以前,一切用人行政大端,不致变更紊乱,以承郅治于无穷。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如此,庶于亲亲尊贤之大经既不相悖,且于该王等亦可保全终始,受福良多。此皆中外臣工所欲言而未发者,奴才先为言之。
奴才忝为大臣,受国厚恩,屡奉先皇帝手诏嘉勉,云“朕所望于该大臣者至大至远”,又奉有“忠勇性成,赤心报国”等谕。每诵天语,感激涕零。今外患固宜亟平,而内忧尤当早虑。奴才天良所迫,何忍不言!何敢不言!伏愿皇上乾纲独断,迅赐施行。并请将此折发交惠亲王、亲王、恭亲王、醇郡王公同阅看,如有尚未尽善之处,应令大学士、九卿、科道集议以闻,庶大局可全而人心可定。谨不揣冒昧,披沥上陈,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销除载垣等所拟谕旨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内阁奉上谕:御史钟佩贤、给事中孙楫奏请将载垣等造作之谕旨销除各折片,载垣等假传谕旨,造作赞襄政务名目,并于御史董元醇条奏一折拟旨时擅自改写各情形,业经叠次降旨明白宣示矣。兹据该给事中等奏,载垣等造作擅改之件,不应载之实录,俨同顾命,亦不应登之册籍,假托纶音,拟请降旨销除,以期信今传后等语。朕奉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懿旨:“所奏不为无见。”载垣等种种悖逆欺蒙之罪,中外臣民皆已备悉,所有造作赞襄政务谕旨,确系矫传,自不应纂入实录中,惟遽将其销毁,又恐无以示将来而征罪案。
至董元醇所奏一折,当日发交载垣等拟旨,原令其将所请垂帘暂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