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无意杀之也。
○恩张
隆平侯张信,初为北平指挥使,时建文疑忌诸王,忌燕尤甚,密敕信擒以来。信意未决,日以忧危而不敢言。其母问之曰:「子何为其忧也?」信曰:「见统军马以千万,能无忧乎?」其母曰:「吾观子之才,统军马有余,汝忧非此乎,子其语我。」信乃屏左右言曰:「今上有敕取燕王,为之奈何?」母惊曰:「是不可也,吾闻燕王当有天下,王者不死,亦非汝之所能擒也。汝不闻汝父之言乎?」盖其父尝言王气当在燕分也。信闻之益忧,不知所出。未几,复有敕令趣之,信艴然起曰:「何太甚乎?」乃启,欲见王,不可。又启,不可。三启,终不可。乃乘女车径诣王府求见,王素忌信,见其挺身来造,乃入之。信拜于床下,王佯风疾不能言,信曰:「殿下无疾,有事当以告臣。」王复曰:「我真有疾不能言也。」信复曰:「殿下不以诚语我,今朝廷以敕令信擒王,果无意乎,信当执献。如其有意,当以告我。」王见其诚,不觉下拜,曰:「子救我一家之命。」呼为「恩张」。乃召姚广孝共谋靖难。语未几,檐瓦飘坠地碎,王以为不祥,不怿。广孝曰:「祥兆。」王骂曰:「子又妄言,若如此何祥为?」广孝曰:「祥也,天欲易黄瓦耳。」是日谋乃定。
○王璋
璋,河南人。永乐中,为右都御史。时有告周府将为不轨者,上欲及其未发讨之,以问璋,璋曰:「事未有迹,讨之无名。」上曰:「非汝所知也,兵贵神速,彼出城则不可为矣。」璋曰:「以臣之愚,可不烦兵,臣请往任之。」曰:「若用众几何?」曰:「得御史三四人随行足矣,然须奉敕以臣廵抚其地乃可。」遂命学士草敕,即日遂行往。黎明直造王府,周王惊愕莫知所为,延之别室,问所以来者。曰:「人有告王谋叛者,臣是以来。」王惊跪,璋曰:「朝廷已命大帅将兵十万将至,臣以王事未有迹,故来先谕,事将若何?」举家环哭不已。璋曰:「哭亦何益,顾求所以释上疑者。」曰:「愚不知所以出,唯公教之。」璋曰:「能以三护卫为献,无事矣。」从之,乃驰驿以闻。上喜,璋乃出示曰:「护卫军三日不徙者处斩。」不数日而散。于是令其下为微行,有司有贪酷者处以极刑,人情震詟。
归省,其母为具,坐中以本州岛知州为托,璋曰:「公法不可私也。」顷有丐者至,母以馂与之。明日至府,御史以馂献璋,即丐者也。璋曰:「吾■〈言冏〉事亦当如此。」其母自璋去遂卧, (「其母自璋去遂卧」,原无「璋」字,据明纪录汇编本补。) 不复言亦不复食三日。从者以告。璋性至孝,驰往跪问,母终不言亦不食。璋知之,曰:「得非以知州之故乎?当闻于上,为母赦之。」其母始言始食。
○建文
太宗师至城下,文阖宫自燔死。然或传实自火逃出。或传蜀府兵来赴难,窃载以去。然莫察其实,故遣胡濙廵行天下,以访张仙为名,实为文也。终是莫知所之。后至正统间,有御史出巡,忽一僧当道立,从者呵之,终不避。问之,乃献诗云云。询之,乃文也。御史奏之朝。诏廷臣询,亦不察虚实,后卒于中云。其诗曰:「流落江南四十秋,归来白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緑,野老吞声哭未休。」
○铁布政二女诗
铁铉,色目人也。建文中,为山东布政。文皇靖难,师至城下,攻之百方,随机设变,终不能下。以炮击其城,城将破,铉书太祖高皇帝牌悬城上, (「铉书太祖高皇帝牌悬城上」,「牌」原作「碑」,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师不敢击,铉终不下。后姚少师献计曰:「师老矣,不如舍之而去。」文皇正大统,擒铉至,终不屈,被杀,其家属发教坊司为娼。始有二女,入教坊数月,终不受辱。有铉同官至,二女为诗以献。文皇曰:「彼终不屈乎?」乃赦出之,皆适士人。长女诗曰:「教坊脂粉洗铅华,一片闲心对落花。旧曲听来犹有恨,故园归去已无家。云鬟半绾临妆镜,雨泪空流湿绛纱。今日相逄白司马,樽前重与诉琵琶。」其妹诗曰:「骨肉伤残产业荒,一身何忍去归娼。涕垂玉筋辞官舍,步蹴金莲入教坊。揽镜自怜倾国貌,向人羞学倚门妆。春来雨露宽如海,嫁得刘郎胜阮郎。」
○平都司
平宝儿,不知何许人。建文中从军与王师战于白沟河,宝儿枪几及上,马忽蹶,乃免。文皇既正位,问白沟之战,窘我者为谁?或曰:「宝儿也。」召至问曰:「前日之战,汝马不蹶,其杀我乎?」宝儿曰:「杀之。」上命左右缚出斩之,将至市,复曰:「忠臣也,赦之。」命为都司。久之,上见宝儿曰:「汝犹在乎?」宝儿惧,乃自缢。
○王府尹 (「王府尹」,「尹」原作「君」,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尝梦人授之书曰:「读吾书可衣绯,不读吾书止衣緑。」觉而异之。数日而路得一书,视之,青乌之说也。汉王有异志,遣人购之,不往,曰:「欲得予,非诏旨不可。」汉以名闻。时太宗有事于寿陵,乃遂取以往,今长陵乃其所定也。对面有小阜,劝上去之,曰:「恐有妨于皇嗣。」上问:「无后乎?」曰:「非也,但自偏室出耳。」上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