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为监军佥事。
十月,老犭回々、革里眼、左金王等合二万人,分屯英、霍、潜、太诸山,犯安庆、桐城等处,辽将黄得功、川将杜先春屡战却之。
十三年庚辰正月,大计群吏。湖州知府朱大受,屡为朱绅所劾,特行贿于吏科都给事中阮震亨以祈免,为厂役所获,并缉临江知府胡永清等营贿事款。于是震亨等俱下镇抚司究问。
二月,会试天下士,命大学士薛国观、蔡国用为考试官,取中教谕杨琼芳等三百名。
韩城、金溪,皆以外僚入阁,从无文采。杨琼芳系揭阳教谕,而以压榜,此三百年所无者。杨卷在某房中,同考编修韩四维见之,曰:“会元在是矣。”徐简讨取文阅之,曰:“此必苜蓿先生也,不然,必是老贡生。”及拆号填榜,果系教谕,合堂愕然。韩城俯首无言。吏停笔候命,韩城踌躇良久,仍旧用杨。
三月,廷试策士,赐魏藻德、葛世振、高尔俨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又廷授颜浑等吏科给事中、御史等官。
是日,上召对策进呈者四十八人于文华殿。上问:“边隅多警,何以报仇雪耻?”魏藻德对曰:“以臣所见,使大小诸臣皆知所耻,则功业自建。孔子论政则曰‘知耻近乎勇。’论士则曰‘行已有耻。’孟子亦曰‘一人横行于天下,武王耻之。’故勾践豢马以沼吴,燕昭式蛙而灭齐,皆知耻之明效也。”因自列戊寅通州城守功状。上心识之,拔为第一。而周正儒、宣国柱五人特授给事中,吴邦臣、魏景琦等五人特授御史,颜浑特授吏部主事,田有年、卢若腾、钱志驺、陈纟熏等特授兵部主事。时韩城拔无锡邹式金为第一,上抑置二甲,杨琼芳抑置三甲。韩城始失圣眷矣。
六月,大学士薛国观免。韩城刚愎性成,敢作敢为,既与武陵比而挤去绵竹,遂正首揆,益无忌惮。凡阁中有所票拟,中书每于外庭传示消息,已成定例矣。至是,韩城信任私人王陛彦,而怒老中书周国兴、杨余洪不为用,特捏泄旨事参之,两人皆廷杖,毙杖下。两中书家,皆密缉韩城纳贿事件,以报东厂。又上召对时,曾语及朝臣贪婪,韩城曰:“使厂卫得人,朝臣何敢至是?”东厂太监王化民在侧,汗流浃背,于是专侦其阴事,而史范所辇多金为布置地者,皆入韩城之寓。适史范死,周、杨二家力怂范家人诣厂出首,东厂即以上闻。有旨:“下锦衣卫严究。”于是锦衣卫提韩城杨、马二长班鞫问,供吐过付之赃甚详,而韩城一疏再疏,则云:“杨士聪之参史{范土},别有缘故。”又云:“史{范土}曾参党人袁崇焕等,为党人所忌,故乘其丁艰而参之”云。夫身在事中,又恐圣怒方赫,不辨己之受贿,而亟辨史{范土}受参之故,则真悍真愚矣。有旨:“着五府九卿议处。”已而,议处本上,有旨:“薛国观着冠带闲住。中书王陛彦着革了职,刑部提问。”
韩城等既去,复当枚卜,上点用德州谢■6A、井陈演。先是,田唯嘉罢斥,升南京右都御史庄钦邻为吏部尚书,钦邻迁延半年不至,奉旨诘责,钦邻调用,而特召谢■6A为吏部尚书。至是,■6A以原官、演以礼部侍郎俱入阁办事。滑县曾出德州之门,具疏让位,于是德州位列滑县之前。
十月,行刑御勾决囚十二人,原任徐淮中河郎中胡琏预焉。胡琏,云南人,戊辰进士。前年,以黄河冲犯泗陵,与河道总督刘荣嗣同逮。运河者,专以运漕艘,而黄河则兼护陵寝,设有通惠、张湫、徐淮、仪真四河道,复南旺、夏镇二泉闸,皆以工部郎主之。三年一小挑,五年一大挑,费有编额,虑最悉也。而徐淮尤称险要,时设打洪之役。神庙中叶,改浚落马湖,漕艘尽由宿迁收口,不复走洪,而徐淮始专护陵寝矣。承平日久,惟俟春夏水涝涨发,足以际漕事,凡大挑小挑之费,俱入上下私橐。至是,黄河连年冲决,直犯泗陵,总督朱光祚、周鼎与荣嗣皆被逮。朱、刘皆毙于狱,周后以宜兴力庇,免死遣戍。
逮薛国观至京,赐死。先是,韩城出都,资重累累,用车至数百辆,东厂随具事件密奏,圣心益怒。而史{范土}寄顿之赃,卫招甚明,给事中袁恺复疏劾其纳贿诸事,与通贿刑部右侍郎蔡弈琛、左副都御史叶有声,并及吏部尚书傅永淳、侍郎林栋隆。有旨:“弈琛有声,革职提问,永淳、栋隆闲住。”而私人王陛彦,虽已下狱,尚未成招。至是,特旨:“王陛彦着即会官斩决。”凡招具,或斩或绞,招内已定,奉旨止云“即会官处决。”今陛彦招未具,裁自圣断,故云“斩决。”此旨从来所未有也。陛彦决而韩城复逮,逮至,候命私寓,而,“令自尽”之命下。时韩城已卧,家人报锦衣赍诏至,韩城蹶然曰:“我死必矣!”仓卒觅小帽不得,取苍头帽覆之。宣诏毕,顿首不能出声。自尽后,卫帅验视回奏。次日,始奉旨:“准取殓。”盖悬梁者两昼夜,真从来未有之惨矣。
东阁五间,夹为前后十间,前中一间,供先圣位,为诸辅分本公叙之所。阁辅第五员以下,则俱居后房,虽白昼亦秉烛票拟。韩城当国,特凿一牖,复开门构数椽,以通日色。说者谓破坏风水,故首膺此祸。虽然,韩城即不破坏风水,能免此祸哉?
是年二月,左良玉遂剿张献忠,献忠出战,堕马几被擒,复逸去,逃入玛瑙山中,良玉令降将刘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