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经略言反非其本意,上怒曰:”女与王辅臣一路人也。“图海惧,吞金而死。惟张勇坐镇河西,始终不变,三秦赖其保障。上嘉其忠,封靖逆侯,世袭。人谓靖逆之功,实王辅臣激成之云。
江西风土,与江南迥异。江南山水树木,虽美丽而有富贵闺阁气,与吾辈性情不相浃洽;江西则皆森秀竦插,有超然远举之致,吾谓目中所见山水,当以此为第一。它日纵不能卜居,亦当流寓一二载,以洗涤尘秽,开拓其心胸,死无恨矣。
岷江万里奔流,至江南已就坦途,逶迤东去。若安庆以上,其浩荡之气犹未尽<杀闪>,又受彭蠡之流,阻以小姑之险,Е洞震动,不可方物。江南两岸,固不乏山,亦皆宽衍平舒,此则层峦叠嶂,与江势争雄峭,森秀如荆关之画,而情为之移。
湖口县下石钟山,石无巨细,皆插空壁立,如吴郡范坟万笏朝天之状。石壁数百仞,下临无地,秀极,绝胜震泽之石公。有渔人为栈道于壁间者,望之如飞仙,予与虞臣叫绝。符五云:“先生若入蜀,寸寸皆是物也,久之亦厌极矣,何奇之有。予思自幼熟读少陵诗,若不入蜀,便成唐丧。倘遂兹愿,则一草一石,皆别有妙悟,斩新更读一部活杜诗,其境当何如也?唱经堂于病中无端忽思成都,有诗云:”卜肆垂帘新雨霁,酒炉眠客乱花飞。余生得到成都去,肯为妻儿一洒衣。‘想先生亦是杜诗在八识田中作怪,故现此境,不然,先生从未到成都,何以无端忽有此想耶?“
郦道元所谓石钟山,东坡泊舟于此作记者,乃上石钟山也。
下石钟山有阁曰“江声”,在山半,踞石壁上,南望彭蠡,西对大江,游览之地,于斯为最。乃其地为公所,荒芜不治,北牖下有槽枥,马矢堆积,令人叹绝,此与才士流落不偶者何异!若此阁在吴下,所遇不知当何如也。
同舟有刘公者,庚午曾随征阿鲁得,辛未随驾□□,其言与予向之所闻无异。朝廷以觚戏愚北卤,信有之矣。
湖口县南望彭蠡,不见涯际;鞋山峙湖中,浮图如笔插天;大孤山尚缥缈云外也。
上下二石钟山,为湖口名胜。万历时,宦官李道奉设关榷税于此,于上钟山大治台榭,颜曰“学圃”。后李去关撤,其地亦废,今无片瓦存矣,山坞中草深数尺。尧峰僧坦然自京师归,访友于此,不值,有穷途之哭,囊中惟钱十八文耳,日坐江边卖药以度朝夕。环视石钟,恻焉心动,髯苏旧迹,渺无存者;不有梵刹,为山灵羞,即毅然以募建为己任。乃坐于关使者之门,昼夜不卧,凡二十五日。使者心动,施银十两,公即募人草除砾,筑地为基,而架木于其上,覆之以席,禅诵于内。值使者解任归,泊舟山下,见而异之,曰:“吾以女得银他往矣,乃果为此难成之事耶?”复施银二十两,书吏人役等各以其力,众擎而举,此庚午夏秋间事也。为庵一,颜曰“潮音”,中奉大悲尊像,西向,像前灯火荧荧。庵之后半厦为公禅栖处,面绝壁而开东牖,旁一小厦为香积,屋止此耳。庵前尚无墙垣,旁有隙地而无邻屋,恐其易倾,以木支之。山风时来,吹落{詹}瓦,公之愿盖未竟也。
符五云:“打仗之际,刀惟一掠耳,不可直斫,斫必伤刀,为他人制矣。马上枪法,决无向前直刺之理,惟有回身一枪耳。打仗不可不多备鹞子鞋,鞋须穿过二三日者方妙,新恐与足不相得也。必备干饭一包与肉脯置腰间,饥时食之,精神十倍。更带米一二升,若饭尽,可于地掘一小坑,筑土令紧,水湿之,铺树叶一层,置米上,米淘过,更以水湿之,米上覆之以树叶,叶上铺土,以火煨之,即成饭矣。此法大妙,非独行伍人当知也。带白蜡米一包,朱砂少许,遇暑热暨急难扑跌损伤时食之,可以护心不死。若兵散,不可晚入人家。”语皆从经历中得来,故亲切而有味也。
蕲州道士γ在江之西南,山极奇峭,有兰若临江,树木丛茂,大石数十丈,踞江边。舟过其下,仰望之,复自看身在舟中,舟在江中,恍如画里,佳绝。
武昌县在江之西南岸,即古武昌镇也。陶侃、庾亮所镇皆此地,东坡游赤壁时所望亦此。今之武昌则江夏也。
辛未秋,予寓汉上时,卧处共有四官象,乃天地水火也。三官始于黄巾,而道士家因之,不知何时益之以火,汉口皆是也。天地水火为四正,益以风雷山泽,为八卦之神,亦是一说。
冰鉴和上,为费隐和上之孙,而独冠敬和上之法嗣也。冰鉴尝参天童密老人,天童曰:“荆州有天王道场,女能重兴之,不胜如亲近老僧耶。”天王即道悟之道场,废久矣,惟存一铁块耳,基皆为人所侵占。和上遂于此发愿,寻访久之,而后得其道基,竭力恢复,今已轮焉奂焉,俨然一祖庭矣。愚按,天王天皇,音既相同,其人又皆名道悟,皆在荆州,亦一奇也。由此济洞二宗,各以其所见,互相是非,浴血而战,兵连祸结,至今犹未已也,夫岂所谓斗诤坚固者非耶?洞庭橘香同岑和上,洞下尊宿也,尝谓予言天皇实非其人,自古未有以天皇名寺者。济宗所据之铁案,以《五灯会元。邱玄素之碑》为证。夫邱为荆州节镇,考之《唐书》,实无其人,夫节度岂无关者而史遗之耶?济洞二宗之子孙,各祖其祖,门户既立,则两造之言,俱不可信。予少暇,为彼考之,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