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五尺,下视河底,其深倍之。城外隍内,复增一藩篱,土城之下,下猫竹签铁菱角等物,贼不敢近城下。盐人以是为张公不朽之绩。今于农隙时,仍岁用军民力浚隍修理,无使坍塌,庶无复隍之虞。守土者,所宜究心也。
七月六日,平湖流贼匿沈姓民家,时金山汤公会吾盐罗侯往剿,火其庐。勇士吴寿升屋逐出诸匿贼,斩获数十,余皆奔散,追剿连日,渐次擒获。
八月十四日,澉浦东关泊三倭船,贼二百人,自真君堂掠至李家圩。时民多逃窜,村里萧索,无所掠,即开洋去。
九月十二日,贼船十余只,泊乍浦,汤公率兵来会。吾盐参戎卢公镗援之杀贼,贼出奇兵击我松阳叶千户、嘉兴沈队长等四人被杀,兵民死者百余人。
筑城上敌楼,三面可望外贼,创之自壶阳也。
筑小东关。寻废。
筑南北敌楼。
十月,增高石城。
十一月造帅府于柴家埭,寻废。
十一月,筑平湖县城。
此上皆癸丑年事。吾盐被寇者四,死者约三千七百有奇;平湖、乍浦各三被寇;澉浦、海宁各一被寇。而乍浦城陷之日,有避神祠屋上者,潜窥贼黎明时,祷于神前,问:“许我住城数日否?”不许;问:“许我尽杀否?”卜,又不许。遂传令止杀,仅掠一日而去。贼前后来寇,每每遗三四贼,擒送官拷询,多江南人,或漳人,旧为掳去者,今本欲从彼入海,故逃生耳。又云:“贼议寇吾盐,辄呼尖头村,盖望见吾邑塔顶,故有是号。
三十三年甲寅。春正月,倭寇松江沿海地方,南祥、新城二镇尤甚,所获辎重尤多。
二月,贼陷新城镇,直隶督府借兵于浙卢参戎丁总戎帅师往援。我卫骁兵选锋六百,又四百次之,尝留守城。时选锋六百从丁总戎征剿,丁讳仅,号东谷,处州卫指挥,有勇略,其子尧时,号少泉,能振励诸军,从征屡有功。我军多胆勇士,器械精利,以红布缠头,尝捣巢获利,多愿从征。中有柴惊者,归语邻人曰:“吾随丁帅擒贼,丁留我辈六十人守船,众以为耻,遂同趋帅告曰:‘吾辈愿杀贼,不愿守船受怯名。’”丁壮其言而遣之。六十人相拜誓戒而前,首冲贼锋,余众从之,遂大胜还。
初,汤公在盐时,有家兵黄猛者,膂力绝人。先从公守浙东,与贼战于普陀山。猛被围数重,身中数十枪,不死,突出重围。贼亦知其名,谨避之。后在盐有他遣,归而城门适闭,呼不得入,植长竿于城下,缘之而上,见者骇异。抱病从征,犹杀六贼而死。
三月,倭船三只,夜泊东城外演武场,人罕知者。时柴家埭置栅门,砍之而入,执渔人萧宪导至城下。先时城塌,郑公澹泉家已捐金立使工匠修完矣。贼以宪为绐己,斩于城下。余父春泉公晨起上城,急取号头吹北城上,官民始知,遂争趋上城设守。先是有司以木桩沮绝河道。汤参戎曰:“未能阻贼于陆,而欲阻贼于水,徒使吾民避贼者,无生路耳。”欲尽撤之。自是贼掠乡村,凡舟出遇桩栅,用布代■〈纟索〉曳出,如拔草苇然,水栅亦竟无用。
时狱来寇,多效吾乡民装束,又类吾军装束,混而无别,遂致常胜。卢、丁二帅令军中各衔墨块,临阵涂面,以相别识,贼始骇惧。
我军始置竹牌,高五尺,阔二尺五寸,先锋用之,排列于前,各持腰刀,向敌捱牌而进,后队皆随牌奋击,贼为牌格,不得肆。我军每赖之取胜。
南沙贼住新城镇,卢帅围之。会夜大雨,贼乘之遁,虑为我兵所觉,悬羊蹄擂鼓栅楼以愚我云。
初八日,流贼二百余,经乍浦教场,适处州兵四百新调至,饥惫甚。敌遂损其半。次日,贼经吾盐,守巡收余兵入城以守。贼逾盐,自■〈石赖〉头门执乡民导抵袁花镇剽掠,劫农船欲入太湖。未几,闻官兵追逼,乃尽杀操州人,偾其载入死地也。自是遇人即砍杀,死者无算。卢丁追及之,恐贼伏田麦中,命人先芟之。贼以掳民为先锋,使敌我兵而自脱去。处兵有刘大仲一枝冲锋。刘骁勇,连战皆胜,斩获过半,余党流入硖石镇,历长安、临平诸镇,至余杭去。惟此贼深入内地,杀掠甚惨,数百里内,人皆窜亡,困苦极矣。
四月五日,有双桅大船一只,泊教场东。时卢丁在南沙,贼止一船,盐人易之。须臾登岸,自焚其舟,鱼贯而上。至龙王塘,数之,五百六十六人。吹螺整队,绕城外扬旗来攻,城上戒严。遂焚小东关人民房百余家,转掠西门。吾盐惟西市民稠货集,纵火焚劫,烟焰烛天。是夜攻城,用长竿掠城石,以云梯攻北门,军民协力拒守,不得入。翌日,贼居钟、孙二宦家。钟为西皋太守,孙为白峰博。孙出避,遇贼,欲加害,仆以身蔽主,哀言乞代,延颈迎刃,贼义之释主而去。自被倭焚掠,吾盐为甚。郑公壶阳使人促卢、丁二帅,一日而四、五徵之,且言二公本浙帅,守浙门户,何贪功外境,而不顾门庭之寇若此也。二公日夜兼行至盐,不惶暇食,绕城外,即抵玙城,而日暮矣。卢宿徽商舍,一漳兵窃银杯,卢令斩于桥以徇,士卒皆不悦。军中有漳兵,遂怨卢,乃阴与贼通,令先设伏,临阵佯溃,且助贼击杀,兵至孟家堰,夹河而战,贼诱我军入伏内,四面攻杀,掌印指挥李元律,处州薛千户及千总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