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减;彼不知时势者,尚疑事事从重。吾知自命为獬豸之徒,必将曰:「旅顺口、威海卫北徉海军,尽为李某所卖;今又卖国矣」。然则中堂肯轻许日人乎!或谓似此相左,实皆难乎其为大臣;莫若两皇觌面互谈,庶几早定和局。是说也,揆诸西例,尚非决不可行之事;惟须择一适中地段而已。然逆料中、日两国,必皆不肯出此』。
美国驻华钦使田贝君前承总署之嘱,竭尽心力代拟策遣张、邵两大臣使日之国书,按照公法,无瑕可摘;王大臣殷殷致谢,非寻常口角春风之比。及至携书东渡,日使忽曰:不式,一也;无题目,二也;全权不足,三也。美钦使大异之,岂中国重行删改乎!且福世德大臣之束装而来者,亦缘早接电音,知有合例之国书耳。今若此,殆不啻骗之也。「字林报」喟然叹曰:『中国今仅存一良友矣,必欲并此而失之,且仍视为无足重轻之事,是诚何心哉!京师虚憍之气毫不悛改,放弃公法而执私例,一若在所当为。如筑室然,必重立基址而后可;非徒修葺已也』。
英、美诸新报闻中国有愿和之意,皆甚欣悦;惟望日本存讲信修睦之心,不加峻拒而已。不料张、邵二星使东渡,竟如袍笏登场;中国之缭而曲,如往而复竟至于此!实我辈欧人所未喻。
「士丹特报」云:此次讲和之局,能使中国化其骄傲之气,不再藐视他人;则此战,诚不无小补也。
李傅相鸿章拜受议和全权大臣。
(附)正月电音择要
十五日电云:总署王大臣现与各国钦使商议派往日本大臣之全权。
二十一日电云:李中堂前得处分,尽已开复;朝命派为出使日本议和全权大臣。
●傅相议和
(提纲)李傅相奉旨出使议和
(提纲)日匪谋傅相
(提纲)日主即停战
(提纲)傅相负伤议和
(提纲)和议成,傅相归国
(提纲)中日复和,如期换约
(提纲)台民抗约自立
(提纲)日攻台南
(提纲)刘军门遁
(提纲)日本议还辽东
李傅相奉旨出使议和。
(附)二月电音择要(上)
初一京电云:昨日军机大臣会商日衅,皇上命电饬各省三品以上大员直陈主和、主战之意,并许由电驰奏,以免稽延;嗣后即着为例。又云:李中堂入都后,皇上召见两次,皆于军机处。皇太后、皇上又同召见数次,特命行内廷燕见礼,不必拘泥拜跪之节;其宫监、女侍人等悉屏于外,故奏对之语,外人无知之者。遥见中堂慷慨激昂,皇太后、皇上皆容动相顾而已。
初二京电云:各省三品以上大员奉到电谕垂询和战机宜,本日已有五总督、七巡抚、六布政使、三按察使遵旨电奏(按湘省人不谙世务,竟敢抗拒奉旨展接之电线;今有此紧要大事,独不与闻,岂非甘居化外乎?凡有与新政为仇者,此后请以湘人为监)。其中三分之二有奇,皆主于和。惟谓东洋倘索重金,似无不可;若论中国土地,皆祖圣神宗心血之所留贻,如敢妄肆要求,惟有与之苦战云云。此外,又有将军、都统、提督等数大员亦已电复,惟未知其作何语耳。
初三京电云:恭邸精力虽逊,然常至督办军务处指示机宜,不辞劳瘁。庆邸则称疾乞假,不甚理事;惟皇上甚倚重之。传闻皇上与庆邸一德一心,皇太后与恭邸、李中堂亦同德同心;至翁、李两尚书(同和、鸿藻)之识见,亦复和而不同。又云:李中堂已蒙召见三次,皇上倚畀如左右手,特命为出使日本议和全权大臣。
初六东洋电云:日主已表明甚愿款接李中堂之意,惟中国若用巧妙言语,似系日本求和于中国也者,中心殊不愿。既接驻华美使西文之电,甚属合宜;惟传译汉文,略有歧异:盖将为载入国史计也。于是定议:俟李中堂行抵马关,先请宣示国书,然后迎至广岛订议和局;更声明曰:『李中堂所奉全权必兼割地一说,庶免徒往返』。
初九京电云:昨日傅相第五次入觐,皇太后、皇上均御宝座。军机王大臣皆在列,皆力主和议;乃某大臣尚欲沮挠,恭亲王袖出奏咨各件示之,并剀切言之曰:『吾之所以不克遽兴者,非李某之咎也。李某之意,具见于此数纸中;而有人再四阻之,故其咎实在吾辈。目前之挫失,亦惟吾辈之罪』。某大臣始不敢言。
京电云:朝廷专倚傅相,予以切实敕书,铃有玉玺、重以御笔,信足为全权大臣之证。又云:前日傅相入觐皇太后,于国政之利弊一一直陈,无有隐讳。某侍御奏称:「今事势当危急之秋,言者动责李鸿章;岂知我之所以致败者,不在天津而在京师乎?李鸿章为北门锁钥,思深虑远,期一切加以整顿;承平之日,不忘武备。封章具在,可覆按也。乃总署及户部遵旨议覆之际,动辄驳斥;户部尚书翁同龢且哂之曰:「蕞尔日本,何足介意」!时则朝鲜尚未起衅,朝臣之闇于事理者,亦或左袒翁同龢。及「高升」被击,李鸿章又亟请于朝,欲拨钜金速往外洋购取额外之军械。又欲购南美洲之铁甲船一大队;翁同和又不许,且曰:「日本岂真敢犯于上国哉!北洋之所豫备,已足破日本之胆;逆料其必不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