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上将军苌从简,宋则右副都王继勋,知钦州林千文。又饮人血者,三国时吴将军高沣。
【小棺】尝闻人言:今上初年,宁夏修城,掘基稍深,得小柩数千,皆长尺许,发之有男有女,亦有仕宦绯袍进贤冠,
如今世服饰,无一作古昔装者。予笑以为诞。后偶与李本宁先生谈及,云此余宦彼中所目睹者,即命锸工即日掩之,以事太幻,不敢闻之朝耳。又隆庆间,古长城圮,露出小棺无数,俱长数寸,开之衣冠俨然。有一僧棺,中有梵字小经一卷;一妇人棺,题铭旌曰某王某妃之柩。此徐宪使名节者亲见之,以语王太仓相公,王以语王损庵太史而纪之者。王麟州太常又亲见徐公面谈,而笔之杂纪,弇州又别记之。二事俱在近时,诸公俱非妄语者。岂僬侥国果在中土?抑造物狡狯,作此伎俩博笑也?此虽在六合之内,亦存而不论可矣。
有言西北甘凉银夏之境,榛莽旷卤,妖狐窟宅其中,故屡有此异。但狐能幻于生前,死则尸仍异类,此见之载纪者多矣。
今何以并骸骨亦人形耶?且黄河以西为凉州诸郡郡,五凉分据,古称沃土。灵夏赫连旧都,及元昊所起地,俱非不毛可穴狐媚者。此亦未必然。
宋洪迈《夷坚志》丙集载隆兴府钤辖喻绅,淳熙七年修天王院,得古冢列小石人,与近世明器相类,高数寸。又得小石碑不盈尺,其上为莲叶,下为荷傍花,中有真书,文曰武神圣文皇帝之庙,两傍夹书曰贞元二十一年。按唐德宗纪元贞元,以二十一年正月崩,葬崇陵,生时称圣神文武,殁谥神武孝文。
此四字虽略同,然当时葬长安,又碑在地中而曰庙,不可晓也。
隆兴即今之南昌府,初非荒徼,何以有此小冢小碑,示妖现怪乃尔?余意此必非唐帝殡宫,亦长城下某妃之类耳。
【邓子龙香木】武弁邓子龙,东南骁将也。初以偏裨在粤东剿海寇,忽有一浮木触舟,弃去复来,不暂难。子龙试钩取,
其气作沉檀香。阅其材可雕刻,因令工治作人形,而首居大半,置之卧室,以为肖己状貌,时时抚弄之后入粤西,入滇南,为参戎副将,屡踬屡起,每以香木自随。至关白事兴,邓已久废,邢昆田为制府,起之锢籍,拜大将,命督水师。与倭众战于对马岛海中,初获全胜,深入遇伏发而殁。后求得其尸,而失其元,即以所刻香木续脰入殓。其至朝鲜时,部曲但怪其日夜婆娑枕傍,手磨此木不舍,甚怪之。已而遇害,时邓年已七十余,距得木时且四十年矣。虽云运数前定,何物枯枿,能预示妖变乃尔?乃知桓元之头著败笼中,房琯之得梓木为棺,信乎不妄。
【草木之妖】今上丙戌、丁亥间,京师明智草场火发,薪刍如山,一夕尽为煨烬。次晨喧传有异,余稚幼随众往观。见儿童辈在余焰中竞拾诸物,小者如拳,大者如拌盎,色正黑有光,叩之声甚清越,绝类英石之佳者,第质稍轻耳。其状或为笔架,或为砚山,或为立屏,俱可供玩。又有作人马犬豕诸色者,无不毕肖。余携得数件归,寻为人持去。至丁酉年八月,河南柘城县柳树破裂,迸出人物数斗,为牧竖所见,竞往收取,以呈地方官。时,巡按御史为吾邑姚罗浮(思仁),因开矿之扰,奏为灾异,进之御览。姚差竣到家,出以示余,其人仅长寸余,每颗皮筋结成,色微黄白,有冠冕者,有小帽者,亦有髫龀者,纤毫无异。更有妇人,其装梳全类江南,略不似中州,更为可异。古来草木之妖多矣,未有如此奇诡者。
【周公瑕】周幼海晚年辞诸生,以书法行海内,其诗颇有佳句,家亦渐起。买宅于胥门内,园亭幽胜,水树回环。一日,忽有魅昼见,大白面如盘,目瞑瞑动,不见口鼻手足,隐现不常。初甚惶骇,后习睹不复异矣。偶旬余灭迹,举家庆幸。适
有客至,问云:“闻君家子不语者已不来,果乎?”周未及对,即有声应曰:“索隐行在此。”回视则大白面已出矣。宾主愕然,跄踉而散。其园后属一挥使,为吴妓借居,余曾久留于中,绝无他异,今又属他姓矣。周无嗣,以外孙施姓者为后,更名周允昌,新登乡书,文行为时流第一,与余善。
【沈司马庄怪】沈继山司马,登隆庆戊辰进士,予告归。
其所善二友,为冯具区祭酒、周霖沧评事,时皆困诸生,来借沈乡居庄舍为修业之所。其地去城稍远,忽有群魅啸其中,庄仆苦之。沈性素刚,不之信,因笑谓二人曰:“君辈不虞魅为患乎?”皆曰:“无伤。”沈曰:“果尔,当呼仆汛扫以俟。”
明方启门,则庄仆已至,请主人诸斋鐍錀。沈惊问:“若乌知之?”对曰:“昨三更时群魅毕出,聚谋曰:“吾辈宜亟去,有一侍郎、一应天通判来读书此中矣。”须徙善地避之,因相率迸散,今寂然无他矣。”沈心知所谓,曰:“善扫除之,吾将身至彼休息,汝勿妄言。”冯、周寓其中甚平善。庚午冯登贤书,癸酉周继之。至丁丑冯遂为南宫第一人,仕至南大司成归;至辛丑周尚滞公车,谒选得肇庆推官。沈谓余曰:“魅语果信,具区当再出,霖沧其别驾乎,造物者素定久矣。”予亦深信之。不数年冯殁于家,周转南大理,因乞休。又数年沈捐宾客,周寻病,又迟数年卒。冯、周名位,约略与鬼言不爽,然仅符其十七,或小损其品,或略优其秩。岂下鬼凡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