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战不克。何攻不敢。故夫以能死之将。驱能死之众。如椎椎剡。鲜不破矣。
魏叔子初见此文而赏之及叔子卒唐子陈五形篇于几而祭之曰从叔子所爱也。
受任
唐甄
能成大功者。必不败功。能成大名者。必不败名。且毋审其智能。毋论其权用。出身必有所主。行道必有所由。立于不败之地。行于不穷之道。乃可以恣我之为也。功名之道。无幸无不幸。智者必成。不成必非智。智者必不败。败必非智。是何也。两合则成。两违则败。见可成则就之。见不可成则避之。成败去就。谨于所择者功名之门也。巧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画也。善雕者必于楸檀。善画者必于垩素。有工于此。取彼腐材墨质。率然而运斤。率然而施采。及其无成。人皆曰。非其技之不良。所遇之非材也。智者必笑曰。是尚不能辨材别质。即其技可知矣。贫贱者。人之常处也。璞玉不出。于玉无伤。有拙工者。剖而琢之。不能名器。玉乃伤矣。苟无其遇。宁伏于户牖。食于贱业。保其妻孥。不慕荣贵。所以守璞也。万金之贾。行于道涂。必挟善射者为之卫。盗至则引弓待之。不轻发也。发必洞。必穿。必贯颅。一发不中。则刃镞已加其体矣。天下之大。非特万金之富也。万人之敌。非特一盗之智也。豪杰之身。非特一矢之用也。是何轻于委身者之不如发矢也。是故君子有不受任者五。不遇其时不受。不得其主不受。用违其才不受。任属不专不受。权臣持之嬖幸市之不受。君子非不勇于受任也。其重若此者。恐其堕功毁名。辱国残命也。士当巷居。隐见惟已。人不得致也。出而干主。任之犹轻。言之犹浅。去留亦惟已。人不得泥也。若夫入室而谋。处幄而议。食以其食。衣以其衣。属之以心腹。倾之以密机。当是之时。国安与安。国危与危。国亡与亡。义不可去矣。唐子之治长子也。有讼夺其妻者曰。糜虫许嫁我矣。夺妻者曰。糜虫昨日嫁我矣。问糜虫以谁愿也。不愿夺妻者。唐子曰。汝休矣。朝夺而夕讼焉犹可也。主义之既厚。犹女子之既宿也。道不行而欲去之。是糜虫之悔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能慎于初。则有终矣。君子之始得君也。观其聪明。观其用舍。观其诚伪。观其度量。观其将相之臣。观其左右之人。皆可矣。试之言论。既合矣。博之以仁义。既合矣。进之以奇谋。直之不怒也。深之不疑也。专之不参也。夫然后可以效死而不去。是以谏受言悟。才达智顺。功名可成。福禄可长也。汪子着申甫之传曰。申甫居嵩山之中。学古兵法。长于用车。愍帝使之将。既无车又无战士。驱市人以当强敌。以是败死。非其不善用兵也。唐子曰。申甫善用车。请以车喻。有车于此。圆其轴。方其毂。茅其缠牵。躄其骖服。善御者将笑而去之。抑鞭毙牛马而强驱之乎。以此决事知申甫之无能为也。昔者唐子问于陈盟曰。先生熟明事。敢问明之亡也。亦有人乎。曰。有孙传庭者。虽古之良将。不能过也。其在关中。休兵不动。曰卒未练。未可用也。朝使数趣之。不得已引兵而出。一战大败。贼遂入关。惜哉孙子不败。明其未亡乎。唐子曰。先生之言。失于此也。善用兵者。生卒亦胜。不善用兵。练卒亦败。善用兵者。怯者亦死。不善用兵者。勇者亦走。且孙子之所将。未必皆市人也。大敌卒至。亦可以未练谢乎。凡用兵之道。危伏于安。安伏于危。死伏于生。生伏于死。惟达变者。能见其微而用其巧。是姑勿论。论孙子之所处。若果不可出。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宁伏剑而死。必不辱身。宁伏剑而死。必不辱名。宁伏剑而死。必不辱军。宁伏剑而死。必不辱君。古之白起是也。奈何驱千万人之肉委于虎狼之口。而身受败军之辱。以此决事。知孙子之无能为矣。
利才
唐甄
功名险道也。君臣险交也。不必直谏而险。职言亦险。不必临战而险。立朝亦险。不必事暴君而险。事贤君亦险。我之所谓险者。非安其位。保其爵禄也。非不避患。不虑祸也。致我之道。以任重安邦也。夫任重者。功罪同迹。信谗相参。非必为之而辄危也。或出于万有一危则危矣。处险而安者。鄙夫也。处险而险者。君子也。死者。人之所甚重也。昔者先师饮食有方。衣服有度。着之于经。不厌其繁。所以养其体气。固其寿命。是力学修身。建业之所先也。人之常情。揃脱爪发。必相不践履之地。乃委置之。是何也。甚爱其身。且惜其身之所弃也。况豪杰之身。国家倚之。而肯冒梃刃婴木索乎。彼夫义激气愤。解带自决。暴虎冯河而不反。世皆壮之。称为烈士。是愚夫悍妇之行也。君子不为也。君子有四不死。权奸擅命。天子敛手。欲救而逆之。如冶炉燎羽耳。当是之时。君子不死也。朋党相訾。有伏戎焉。自贤而非人。自白而浊人。祸不移影。当是之时。君子不死也。兴废用舍。非所以安危者。则不争。抗言争之。或以激怒。当是之时。君子不死也。大命既倾。人不能支。君死矣。国亡矣。非其股肱之佐。守疆之重臣。而委身徇之。则过矣。当是之时。君子不死也。此四不死者。死而无益于天下。是以君子不死也。君子有三死。身死而大乱定则死之。身死而国存则死之。身死而君安则死之。自尧舜以至于今。成大功。立大名。受大封。扬名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