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学之诚而不可至者。
天之乱乃天之刑。所以芟夷暴恶而开太平耳。草木不经严冬则生意不固。人不经忧患则德慧不成。
寒花耐久。春夏之花则不然。故生于忧苦乱离之人。多坚实。由此言之。风霜之威。天之杀物。正以成物耳。祸患之降。天之困人。正以成人耳。遇之而摧者。乃凡卉庸流。非天心所贵者。
当天地之艰难。任君亲之责备。骨干乃坚。精气乃实。
天心未格。人心未孚。皆智昏德薄之验。士庶人时存此心。则身可修。君子时存此心。则国可治。
君子患德之不修。而不患道之穷。道之行止。天实为之。在我固不能争。亦不必争。或否于当时而昌于后世。古之圣贤非欤。夫何忧。
时有浇。俗有美恶。故泰伯居夷而化。孔子在鲁而七十子之外多讥之。亦视其自立者而[己](已)。若得位则风行草上矣。
主持气运者。自上而下顺而易。所谓君子之德风。然有志之士。虽无君相之位。能维持补救于下。则硕果必有发生之时。其所系大矣。
凤皇芝草。人皆知其美瑞。青天白日。人皆知其清明。修德而人未化。君子以为德未至也。
生寄也。死归也。死之归不同。文王在帝左右。唯与天帝同归。故陟降帝旁也。五方之帝之佐皆圣贤。既死而其神灵为之。人往往有死。而为司一事之神者。司一方之神者。各如其德业之大小而成。贤者之殁。归于高明正大之域。不肖者反是。此知生则知死之说。
人君不可以不自反也。人君自反。则卿士以至庶民咸自反矣。天下知自反则天下可以寡过。故曰诚能动物。学文修行。一以身先之。然后以言与事提撕劝诱之。不率者惩之辱之。
君子斯民之司命也。一日间无时不存仁人之心。言仁人之言。行仁人之行。于道犹恐未合。于民犹未必果有所利。乎萌不仁之心。言不仁之言。行不仁之行。是自绝于人类矣。何言道乎。
天下之治非一人所能成也。而常转于一人。故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机常有所自动也。道消道长之故。大易示之详矣。
王政必酌人情。权时变。井田封建之不可复。势也。言治不得古人之意。则胶固而不可通。难以望其成矣。政有二难。一难于知人。知人无奇法。试其言以观其才。因才而授以事。乃考其绩。失者寡矣。一难乎御敌。士必平时训练。恩信既结。然后可用。若猝御不习之士。先察一军中贤能士校。为众信服者任之。使宣上意。达下情。则恩信易。乃明赏以鼓其气。必罚以肃其志。申谕激劝以发其忠。使万人如一。乃可用也。临敌以戒惧为主。宁重无轻。慎修战守之备。先为不可败以待衅而动。防奸用间发机造谋。俱无以侥幸出之。要之平时必文武调和。勿以小嫌生隙。有事乃能协恭谋国耳。
君子三月失位。则皇皇焉。忧世之思切也。以为当吾世而不用。则民不得被吾泽。迨吾老而后用。则民亦不得长被吾泽也。庸臣在高位。而不知进贤。则君子之道。何自而升乎。故孔子诛窃位。而孟子恶蔽贤。
君子自量其道之与世不合也。姑小试焉以观其机。见其不可。则善藏焉以俟时而已。若锐志必行。则德业两丧。
果熟自落。旨哉斯言。质坚如金。体重如石。则能待之。植根深而扬条远也。昔之贤者。自存心之微。以至一言一动。必拟议于圣人。故气质变而性复。为之而成。其道可以百世。何所禁制而不为乎。
凡人忧明通之无日。显扬之无期。昏惰之气。庶几少振。孟子舜发于畎亩一章。当日日三复也。
学者气质。直须到如麟如凤。方可言能变化也。试思麟游凤翔。是何等气象。
困勉斋私记
阎循观
存心处事。当与古人较得失。不可与今人较得失。临深为高。小善易足。
誉有益于名。无益于实。毁有损于名。无损于实。故君子务实而[己](已)。毁与誉俱无与于我也。
谨小慎微。非迂也。大小巨细。总是一理。稍不在理。即是欲小事苟则大事必苟矣。理欲大小之分一故也。一事不慊。他事皆觉强为。致曲之功。可不务哉。
圣贤之术。未尝为之。则望而觉其难。尝试为之。则履道坦坦。幽人贞吉也。何乐如之。人即巧诈百出。未有一见朴诚之人而不心服情输者。患吾诚未至耳。勿患人欺也。
粗究其说而不细求其理。不智也。细求其理而不实体诸身。不仁也。不智不仁。何以为学。终于庸愚而已矣。损文就质易。培文副质难。
去其不当为之事。则于居敬有益。存得常不放之心。则于集义得力。所谓交相辅者欤。
用力于本原者。专而易检点。于末流者劳而难。
观书如交友。久与之习。必有熏染。宜择而观之。
道不足应事。则以术辅之。诚不足感人。则以诈济之。术行而道全诎矣。诈萌而诚益隐矣。慎之慎之。
自孔子作春秋。而君臣父子之分益严。自程朱明礼教。而夫妇之道益谨。
圣贤未有自足者。惟其知道也。知道之难尽。则知己之不足。
学者于此理。既知之矣。更反复思之。体验既久。涵泳既熟。自然中心悦豫。若方稍稍有得。即置之而他求。如有所迫而然者。心气劳耗所必然矣。
学者用力。先将切己大病痛加惩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