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故视听得一。而心志得齐也。是以朝廷清明。官吏信度。上下胶固。风俗美。易世之后。其教可复。夫意与四者皆不敝之器也。两不敝相合明示天下以系之。其明不可灭。其系不可解。此法之所恃以长固也。故偷主恃法。圣君明意。意立而法举。则王路不塞。百世长享矣。四者之利大见于天下。而迂之者杜口矣。暴君所日诏而不应。刑名之家所一切求而不能无患。而此已安坐而致之。指撝而天下从其袂。叱而鬼神应其气。夫近在方寸之间。不出席之际。而兆民之志已通。万世之理已得。正非索之幽渺。而荒远不可稽者也。则君人者夫何惜而不加之意也耶。
管仲论
任启运
管仲霸之始。王道所由绝也。而吾谓欲复王道必自管仲始。今有人焉。自崖而坠万仞之渊。其所由起者。必其所从坠之崖也。自中华而适荒外。其所由反者。必其所从出之塞也。管仲者王道所从坠之崖。伯功所从入之途也。故吾谓欲复唐虞三代之王道。必自管仲始。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孟子恶其假。非恶其仁也。不然。仲之存邢封卫。何异于武王之兴灭继绝。仲之连乡轨里。何异于周礼之井邑乘邱。乡长三选。何异于乡举里选哉。今以孟子贬仲之故。并仲所讲求之法而尽置之。是孟子特恶其假。而今乃恶其所假之仁也。唐虞三代之遗必不可复矣。吾于伊周而后。所深好笃嗜者。莫如管仲。其次则汉之诸葛武侯。唐之狄梁公。李邺侯。陆宣公。宋之韩魏公。李忠定公。明之于忠肃公。王文成公。其人皆具旋乾转坤之力。武侯固以管仲自比。其实狄梁公以下诸贤。其经世之学。皆深于仲者也。武侯之仁过于仲。而治迹反出仲下。盖仲所承者。禹汤文武之遗。而武侯所承者。季汉之末也。今之儒者。概以孟子卑仲。遂并仲所承禹汤文武之法。尽弃而不道。呜呼。此其所以终古不反者欤。
养民论
钱维城
治天下者。势而已矣。势之所在。道法出乎其中。道一而法不一。则百变而不离其宗。法一而道不一。则与世推移而要归于无弊。治民之道。无过教养。后世之教民。非犹夫先王之教民也。然求其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各得其所无以异。所谓法不一而道一者也。养民之法。在务本而节用。务本者勤之谓也。节用者俭之谓也。人情无不自爱其力。出所爱以图之。必不肯轻所爱而靡之。故勤者必俭。而劝俭必先劝勤。然而后世之患。不徒在于不勤不俭也。北方之田。一夫耕数十亩。犁而种之。不薅不培。无桑麻布絮之事。妇女嘻嘻而坐食。南方则不然。耕织之业。男女同力。其勤如此。安虑其不俭。然而衣食不完。与北方等。其故何哉。后世之财与三代不同者二。古之所谓财。布帛菽粟而已。皆产于地而出于农。今不重布帛菽粟而重金钱。农夫红女。终岁勤劳。而所获或不易一握。此一握之物。又寒不可衣。饥不可食。而无之即无以应官吏而行交际。夫金钱既寒不可衣。饥不可食。而重之者谓得之而寒可得衣。饥可得食也。是其要仍归于布帛菽粟而止。而所贵乃在空虚无用之地。以无用制有用。于是不耕不织者有权。而本计失矣。古者计口授田。一夫百亩。其贫富之分。不过地有肥硗。人力有强弱勤惰。无大相悬绝者也。今则不然。富者田连阡陌。而贫者或无立锥。农夫受其田而耕之。役使如奴隶。豪商大贾。挟其金钱。买贱卖贵。子母相权。岁入或数万金。考史迁货殖传。富者不过万金。小者千金。今富者。或以数百万数十万计。夫布帛菽粟产于地。产于地者有恒数。积于此必歉于彼。今以一家而有数千百家之产。则以一家而致失业者数千百家也。金钱制于人。制于人者无恒数。积之既久则其势愈重。而其归之也愈大。是富者日益富。而贫者日益贫也。此二者。后世与三代异者也。势与三代异。则务本节用之说。适足以长富民而重困贫耳。且后世之患。尤在于贫者好自修饰。而富者多节啬。余幼时见有为大吏者禁民婚娶。不得用彩舆鼓乐。而民之业其事。闭户不得食者数百家。有胜地。禁民不得游。伐其花木而薪之。而民之恃其地而食者万人。皆怅怅无所适。此不知通变之道者也。先王之制为冠婚丧祭。与岁时伏腊。令民皆得燕饮欢乐。交接往来者。岂徒曰将以行礼也哉。盖以顺其情而致其用。而有无相通之道亦存乎其间也。周礼荒政十有二。而曰蕃乐多索鬼神三者皆繁费之事。先王以为岁饥。贫民必无力于此。其能致力于此者。必其有余者也。因其有余而导之行礼以通其用。而贫民亦因其事而得食。此后世以工代赈之法所从来也。故多其节目。使富民皆得以自畅其情而乐于行礼。则贫民之得食者必众矣。节用之道。不可概而行之。若夫积重之势。不可骤返。则以渐除之。而先去其太甚。金钱之用不可去也。去之。失其富者不独商贾。而在国家。要使布帛菽粟稍得其用。民间贸易。尺布斗粟皆许相通。惟价极大者及行旅者。乃得用金钱。则农夫红女。非官租税无所用之。而金钱之势轻。占田多者不能悉举而归之官。立年而限之。自某年始。田已至若干者。不得增置。不五十年亦渐均矣。此与世推移之说也。
三代因革论一
恽敬
三代以上。十而税一。用之力役。用之田猎。用之兵戎。车马牛桢干刍粮器甲。皆民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