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尊则 国本固。诸臣知畏 皇上。自不敢畏敌人。且不能者退。则能者进。普天臣庶。受 列祖 列宗之深仁厚泽。二百余年。稍有知识。讵敢为非。振其气则莠可为良。谕以义则财皆为饷。虽海疆一隅。稍有警动。实不足虑。臣不胜愤懑。谨抒愚诚。冒昧缕陈。伏乞 皇上圣鉴。
壬寅秋。海氛扰及金陵。中外震骇。余为此疏。将上。大理寺少卿金公见之。曰。子不能径达 上。恐长官沮格也。即以入告。嗣外省颇有传钞者。因录存之。窃自附魏郑公以谏草付史馆之义云尔。吴嘉宾识。
刑赏失措疏道光二十三年
监察御史陈庆镛
窃惟行政之道。莫大于刑赏。刑赏之权操之于上而喻之于民。所以示天下之大公也。大学论平天下之道。在于絜矩。矩者何。民之好恶是也。民何好何恶。好贤而恶不善耳。傥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其端不过优柔寡断。而其后遂贻害于国家。经意深微。不可不察也。海疆滋事以来。自总督将军。以至州县丞倅。禽骇兽奔。纷纷藉藉。惟知船之足惊。谁复典刑之是惧。去年秋后。敌船退出大江。烽烟稍静。我 皇上赫然震怒于失律之罪有难宽。始 命沿海疆臣。将一切败将逃官。详查确覆。交部治罪。于是最辱国之靖逆将军奕山。扬威将军奕经。参赞大臣文蔚。两江总督牛鉴。浙江提督余步云。先后就逮。部臣按律问拟斩候。余步云情节较重。即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正法。凡有血气之伦。莫不拊掌称快。佥谓国法前虽未伸于琦善。今犹伸于余步云。而今而后。前车之鉴懔然。谁复蹈必然之诛。而不求生于一战哉。乃二十六日。即奉 上谕。起用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邸报传。人情震骇。既而徐徐解曰。古圣王之待罪也。有投诸四裔以御魑魅之法。今之琦善。毋乃类是。未几且以三品顶戴为热河都统矣。旋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夫异族之甘于猖獗。沿海兵将之敢于逃窜。驯至今日。海水飞。鲸鲵跋浪。逞其所欲。莫敢谁何者。实由琦善于异族入寇之始。首示以弱。惰我军心。助彼毒焰。令海内糜烂至于此极。即罢斥琦善。终身不齿。犹恐不足以作士气而餍民心。何况鞶带再加。脱俘囚而熏沐之乎。至奕经之罪。虽较之琦善少减。文蔚之罪。较之奕经又可少减。然我 皇上命将出师。若何慎重。奕经乃夜郎自大。深居简出。顿兵半载。并未身列行间。骋其虚憍之气。志盈意满。期于一鼓而复三城。卒之机事不密。贻笑敌人。杀将覆军。一败不振。此不待别科其骚扰供亿招权纳贿之罪。而罪已不胜诛矣。臣亦知奕经为 天潢贵胃。我 皇上笃念亲亲。必不忍遽加显戮。窃意即幸邀宽典。亦应圈禁终身。销除册档。以无贻宗室之羞。岂图收禁未及三月。辄已弃瑕录用。且此数人者。我 皇上特未知其见恶于民之深耳。傥俯采舆论。谁不切齿于琦善。而以为罪魁。谁不疾首于奕经奕山文蔚牛鉴诸人。而以为投畀之不容缓。直道犹存。公论可畏。非臣一人之私言也。侧闻琦善意侈体汰。跋扈如常。叶尔羌之行。本属怏怏。今果未及出关。即蒙 召还为热河都统。密迩神畿。有识无识之徒。无不抚膺太息。以为我 皇上向用琦善之意。尚不止此。万一有事。则荧惑 宸聪者。必仍系此人。履霜坚冰。深足惧也。顷者 御试翰詹。以烹阿封即墨命题。凡百臣工。能无惕息。而今兹刑赏若此。臣之愚昧。未审 皇上所谓阿者何人。即墨者何人。假如 圣意高深。偶或差忒。而以即墨为阿。以阿为即墨。将无誉者毁者有以淆乱是非耶。所望 皇上力奋天威。收回成命。体大学絜矩之旨。鉴盈廷毁誉之真。 国法稍伸。舆情可慰。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道光二十三年四月初四日奉
上谕本日据御史陈庆镛奏琦善等三人起用为刑赏失措无以服民等语前因琦善奕经文蔚先后办理夷务未能奏效当将琦善等革职治罪因思从前办理不善总由朕无知人之明以致琦善奕经文蔚诸人丧师失律迄无成功惟有返躬自责愧悔交深何敢诿罪臣工以自宽解琦善等韬略未娴限于才力现在年力正强是以弃瑕录用予以自新今据该御史剀切指陈请收成命览其所奏亢直敢言朕非饰非文过之君用人行政一秉至公初无成见岂因业有成命不便收还自存回护邪琦善奕经文蔚均着革职即令闭门思过以昭赏罚之平至黜陟之权操之自上本非臣下所能干傥该御史所奏于情理未能持平朕亦不能曲从以邀誉中外臣民应晓然于朕抚躬引咎虚怀纳谏之至意也钦此
应 诏请讲求用人疏道光三十年
礼部侍郎曾国藩
二月初八日。奉 皇上谕令九卿科道有言事之责者。于用人行政一切事宜。皆得据实直陈。封章密奏。仰见 圣德谦冲。孜孜求治。臣窃维用人行政。二者自古皆相提并论。独至我 朝。则凡百庶政。皆已着有 成宪。既备既详。未可轻议。今日所当讲求者。惟在用人一端耳。方今人才不乏。欲作育而激扬之。端赖我 皇上之妙用。大抵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方。有考察之法。三者不可废一。请为我 皇上陈之。所谓转移之道何也。我 朝 列圣为政。大抵因时俗之过。而矫之使就于中。顺治之时。疮痍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