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必显斥之使。不得售其奸。未可并容而姑置也。并容而姑置。一旦受其欺而不觉。未有不伸彼而绌此者也。古来直言敢谏。不畏强御之人。其始未尝不蒙虚怀听受。其后又未尝不事过辄忘。则行政用人。仍不能有所匡正。徒苟安于岁月之间而已。故臣伏愿 皇太后与 皇上慎终如始。法天行之不息。而内外大小臣工亦皆各矢天良。力除积习。乘奋发振兴之气。尽破拘牵诿卸之私。自可转危为安。不仅遇灾而惧矣。是否有当。伏祈 圣鉴。
条陈时政之要疏同治元年
李棠阶
窃臣病伏乡里。将二十年。怔忡眩晕。旧疾久未能愈。而读书自治之功。未敢稍废。咸丰十一年十月间。猥承 恩命。召令来京。且有学养深邃方正老成之褒。臣感激涕零。倍深悚愧。今趋赴 阙廷。管蠡所及。愿为我 皇上陈之。一曰端出治之本。夫出治在君。而所以出治者在人君之一心。今海内沸腾。生民涂炭。诚刻苦奋励之时也。臣窃谓刻苦奋励之实。不徒在于用人行政。而在于治心。治心之要。不徒在于言语动作。而尤在于克己。凡自私而惟便身图。自是而言莫予违。皆己也。欲去克之。必如大学之格物。而后己无所蔽。此心之义理日明。必如大学之诚意。而后己无所容。此心之权衡自定。今 皇上冲龄践阼。慎择师傅。诚为切要之图。顾 皇上在书房。左右师傅以经书导之。以严敬事之。辅翼匡正。必有所益。若回宫以后。游息之时。傥一涉于放肆。恐书房之启沃皆虚。师傅之匡辅何济。臣愚以为 皇太后尤宜留神。但使从容游衍。无过拘迫。以养其天机。断不可使左右近习诱令游戏。以即于匪彝。杜渐防微。似尤紧要。至格物诚意之说。发于大学。宋儒真德秀衍义。阐绎发明。足资治理。而我 高宗纯皇帝御批通鉴辑览。于治国平天下之方。指示精切。千古致治戡乱之方。大略无出于此。现在 皇太后听政于上。似可于暇时。取此两书紬绎参考。师古证今。于时事必更有裨。并求于 皇上回宫时。以此书之说。切身指示。更足培养德性。资长见闻。凡此皆所以养其本心。闲其放心。物格意诚之效。并在于此。出治之本端。而后用人行政可得而言矣。一曰振纪纲之实。国之所以立在纪纲。纪纲之所以正在赏罚。赏罚者。人君鼓舞天下之大权。必赏一人而天下劝。罚一人而天下惩。而后纪纲森然。中外之大小臣工。皆有所遵守敬畏。而罔敢踰越。今天下积獘已深。痿痹已甚。非痛除旧习。大加振作。不足以起沈痼而回元气。自去年大奸既去。中外翕然。远人见而心折。逆匪闻而胆寒。转移天下之机。实在于此。从此力为整顿。凡所为澄叙官方。整饬武备。蠲缓赋税。戢捕奸盗。崇节俭。慎刑狱等事。 上谕之所通行者。严加查察。文自督抚以下。武自将帅以下。其实力奉行者赏之。任意延搁者诛之。不容含混。不容因循。 朝廷之德意。必使下流。 国家之法令。必使达。无中阻壅隔之患。而后一体相联。贯注浃洽。四维张而众目举。中外气象。自焕然改观矣。不然者。 朝廷第通谕使知。大吏第转行文告。虚应故事。粉饰具文。上下之情志不通。有司之蔽塞日甚。立一法即多一獘。增一防獘之人。即多一作獘之人。纪纲懈弛。人鲜顾忌。欲以平祸乱而致太平。臣窃恐其难也。
一曰安民之要。今寇贼几天下。十数年来。日言平贼。而贼反日多。皆由民不得安之故也。夫安民必轻徭薄赋。而非择循良之州县。则浮费日增。必不减徭赋。非择廉干之大吏。则陋规不去。亦无由得循良。盖大法而后小廉。官清而后民安。民不至变而为贼。贼且可变而为民。以皖豫而论。颍亳汝光之间。今日之贼。皆前日之民也。当其未为贼也。钱漕之浮收困之。差役之繁苛困之。输捐之不已困之。杂派之暴急书役之讹索又交困之。官视民如鱼肉。民视官如寇。官之所为。皆驱民为贼之事。至捻匪焚杀淫掠。惨不忍言。官不能民。又禁民结团自。民无以自存。于是皆被贼胁从。苟延旦夕。而贼益蔓延猖獗。不可制矣。臣窃谓欲平贼。必先安民。欲安民。必先择廉干之督抚。洁己率属。裁革陋规。州县之清勤者奖之。疲玩贪虐者斥之。实心实力。绥戢流亡。严捕寇盗。大吏之所为。皆足以服逆匪之心。而折其鸱张之气。则胁从既闻而思归。老贼亦闻而气靡。安民之实。即平贼之本矣。一曰平贼之要。古之行军者。必事权归一。而后足以联臂指之势。必军法严明。而后足以作将卒之气。今皖豫之间。多放钦差大臣。分均势敌。不相统属。胜则争功。败不相救。彼此坐失事机。贼因得乘间以肆其猖獗。此事权不一之獘也。至于督抚将帅。平时不早严备。临变只有仓皇。畏缩退避。误 国殃民。迨至失守封疆。罪状昭著。本应即军前正法。以申 国典而快人心。乃仅止拿问解京。耽延时日。又往往幸邀 宽典。旋复擢用。以致督抚将帅畏贼而不畏 皇上。各顾身命。相习奔逃。谁复出死力。以纾 宵旰之忧者。军法不严。势必至此。臣愚以为宜遵 祖宗旧制。择知兵公正之大员为将军。以左右参赞佐之。督抚提镇。尽受节制。 皇上信任不疑。严其责成。而又明颁军令。宣布条告。使知如是则生。不如是则死。举从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