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之艰难。近念 先皇付托之重大。兢兢业业。安不忘危。而且念逆贼狂悖披猖之状。则歼擒不容一日稍稽。思黎民流离屠戮之哀。则拯救何忍须臾少缓。念财赋有日虚之势。不速求蒇事。恐筹拨难继于将来。思寇盗有迭起之形。不迅责成功。恐征调难支于各省。凡此艰危情状。日系 圣廑。惕然忧深。自勃然意奋。由是朝夕与廷臣左右。萃其精神智虑于整军经武之中。谋必策夫万全。功必期其速就。选能不拘夫成格。广益兼集乎众思。功与罪不任欺蒙。刑与赏立凭 宸断。疆圉一日不靖。宵旰一日不安。如是九重之 圣心日与内外大小臣工相见。彼臣者具有天良。 皇上忧勤。孰敢玩怠。 皇上振厉。孰敢因循。相与殚精竭虑。奋迅图功。何弛不张。何弱不振。蠢兹丑类。奚足久羁无敌之师哉。臣梼昧无似。罔识忌讳。冒渎陈言。不胜悚惶战栗之至。
请修省以回天变疏咸丰二年
罗惇衍
奏为此次日食。与寻常不同。敬请 严饬廷臣实力修省。以回天变事。窃日食为灾异之大。载在圣经。非同诬罔。 圣祖仁皇帝谕。日月食虽可豫推。然自古帝王。皆因此而戒惧。盖所以儆天变。修人事也。若庸主则诿诸气数矣。是日食鲜不为灾。而灾咎之重轻。视食限之长短。查顺治元年至乾隆五十年。日食四十有八。逾九分者止七次。或不当正午之时。或不值纯阴之月。此次食至九分五十一杪。几于食既。又巳初初亏。午正复圆。正当南离向明之位。又在十一月十一日冬至以前。为剥尽纯阴之候。而月望日又值月食。 高宗纯皇帝所谓一月之间。双曜薄蚀。灾莫大焉。我君臣当动色相戒。侧席修省者。
敬查康熙雍正乾隆年间。历届日食。皆先期特降 谕旨。戒饬廷臣。共图修省。臣伏见我 皇上御极以来。惓惓爱民。孳孳图治。求言求才之 诏旨屡下。而盗贼未平。干戈未息。国用未足。民困未苏。公私交绌。表里受病。当此之时。必我 皇上忧勤惕厉。振作有为于上。而内外大小臣工。各矢天良。力除积习。乃能转危为安。无如在廷诸臣。非不循分供职。而迟回慎重之意多。奋发振兴之意少。因而官行政。卤莽粗疏之弊少。而游移迁就之弊多。执持不定。则号令之颁忽行而忽止。担当不足。则补救之术愈合而愈离。行一事牵制而不前。发一议观望而不决。廷臣首尾两端。而疆臣亦互相推诿。大员委蛇容悦。属员亦专务趋承。所争在势要。而遇事学为退让。所急在身谋。而办公惟事因循。人才日卑。国事日坏。此贾谊所为有庴火积薪之叹也。敬请我 皇上因日食修省。特颁 训谕。严饬廷臣。将平日取巧之积习。一旦悚然改悔。勿贪恋禄位。勿顾惜身家。悉屏拘牵瞻徇之私。共图扶危持颠之策。事可行则行。勿泥成例。费可节则节。勿避众怨。人可举则举。勿限资序。法可改则改。勿惮更张。易曰。大蹇朋来。当此之时。决非蹈常袭故。安静无为。所能了事。总期合力振作。锐意奋兴。略浮华而一本肫诚。破情面而大彰公道。深究利害。确定是非。人人有实心。斯事事有实效。而天灾可弭矣。抑臣更有请者。天文示谴。正 天心仁爱人君。而诸臣之振兴。尤赖 皇躬之率作。从前 圣祖仁皇帝亲政后。即以藩河漕三大事。大书于宫中楹柱。出入观览。康熙二十五年以前。无日不命儒臣进讲。单日讲经。双日讲史。觌面辨论。无稍间断。逐日御门听政。与内阁六部诸臣商搉政事。每逾午刻。是以能武定祸乱。文致太平。臣愿我 皇上勤政亲贤。上法 圣祖。恭敬撙节。近法 宣宗。道光三十年间停土木。裁贡献。撤三山陈设。罢一切游观。广储司蓄积盈余。内务府绝无兴作。 宣宗成皇帝。岂不欲于万几之暇。为一日之欢哉。诚以今昔异势。广狭殊规。非丰亨豫大之时。而为润色铺张之举。甚不可也。
且人情偶有所偏。即有所溺。逸欲之萌。初不在大。魏征之论十思。苏轼之陈三事。皆防微杜渐。意至深远。盖崇高之地。万姓具瞻。天生民而立之君。实以至难任之。非以为可安之地而娱之也。愿 皇上动心忍性。居安思危。戒游观。却玩好。有以宴安逸乐之说进者。立斥其人而暴其罪。使天下晓然于 圣主清净淡泊之一心。而后延访臣。勤恤国事。夫万几甚繁。人主一身。原不可躬亲琐。然几务之大者。必经 圣心确加考察。洞悉其中曲折。而后与二三大臣审定而断行之。若仓猝裁决。取必立谈之间。则不能无率误者势也。至用人黜陟之权。操之自 上。然古称刑罚与众共之。采公论而加以精详。而但以两平为平。犹为不平。所谓执中无权。犹执一也。贤否忠佞之分途。辨之不可不早。断之不可不速。知其忠矣。必显任之。使得行其志。知其佞矣。必显斥之。使不得售其奸。未可并容而姑置也。并容姑置。一旦受其欺而不觉。未有不伸彼而绌此者也。因武备之不修。而留意戎行。不可使人见有重武轻文之意。因臣下之多蔽。而别寄耳目。不可使人得售其逢迎揣测之私。诗曰。考慎其相。辅相之职。当助人主出谋发虑。故须委任责成。使得展布其心力所能致。而后可责其效。否则大臣箝口结舌为得计。转可诿过于君。而其后将有丛脞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