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御。刻下臣进兵乌鲁木齐。若能剿办得手。则南路有所屏障。边防较缓。然不虞必戒。亦当别思良策。北疆现为西陲饷道。深为可忧。且俟臣进兵后。与麟兴锦丕勒多尔济等徐徐商酌。将来或能去名求实。或竟不能。臣决不敢附和粉饰。至现今所设防兵。切不可认为可靠。以致将来误事。
一曰 谕旨不宜太纷繁也。近日寄 谕之多。十倍往昔。 朝廷可谓勤于军政矣。而军务益坏。其故何欤。诚以枢密之地。与部院及有司衙门不同。可以持纪纲。不可以亲细务。自西陲多事以来。地方沦陷。一切细事。部中无从稽核办理。外闲又无总统承办之人。可以便宜行事。以致一切委曲琐屑之件。皆汇入奏章。猬集于政府。不能不即事覆答。而应事太烦。度务太细。转致顾小而遗大。伏读近日 谕旨。于陈奏款目。批答鲜有失当。惟于用兵用人筹划大局之处。续降 谕旨。与前降 谕旨参观。往往不相符合。此所谓揽条目而失纲纪也。窃以为 朝廷之上。惟当于任人筹饷用兵三事持其大端。毋或稍有错误。致他日扞格不行。其细小诸务。尽可付之任事之人。听其便宜行事。臣目击西北情形。窃叹纲纪隳弛。深为可惧。但任事诸臣。非有他故。亦因时势艰难。及所奉 谕旨内。或有窒碍难行之处。不敢显然指陈。大半宛转敷衍。久之泄沓成风。遂并可行之事。亦不能实力举行。臣则以为当此四方多难之秋。必须极力振作。如 谕旨所言果不可行。必当极力指陈。倘稍有可行。则当尽心筹划。不遗余力。但此心此理。不能与诸臣共喻。惟望嗣后降 旨。必须察断明确。万不可以必不能行之事。启诸臣诿卸推延之弊。庶几 庙堂雷厉。边圉风行。此臣所为私心窃幸者也。夫举纲必提其纲。振裘须挈其领。小事尚然。况大事乎。方今西北之事。若不赶紧整持。未知伊于胡底。臣现陈五事。皆为要务。拟请 旨饬下军机大臣。将管见所陈各节。约存记。若遇西北路有疑难事件。可以酌量采择。倘行之不替。三年之内。西事可以挽回。所有西北大局各缘由。恭折缕析上闻。伏乞 圣鉴训示。
沥陈西北军情疏同治六年
李云麟
臣在边两载。办理军务。于西北情形。稍有所知。当此时事艰屯。不敢不效其愚忱。以备 庙堂之采择。管见所及。厥有四端。谨敬陈之。一曰西陲军务未可速办也。自古平定西陲。必须关中无事。未有关中鼎沸。而能平定西域者。今西陲之祸。起于陕西。自库车揭竿。不两载而诸城俱陷。陕甘为本。西陲为末。内地一日未靖。则关外之事。断不能办。此人所共知。不待智者而后办。故自西陲有事以来。凡 简命各将领。皆巧为趋避。设法迁延。诚知其事之不可为也。臣甫承 恩命。即勇于自任。岂遂见不及此。诚以前代用兵。无北疆之地。故惟一道出关。我 朝兼有北疆。故能两路出师。如乾隆中平定伊。奇功多在北路一军。查西疆回逆。并未多经战陈。诚能以内地大军。率北路蒙兵。先复乌鲁木齐。既可以恢复新疆要害之区。为南北两路进兵根本。又可断陕甘贼势。实为一举两得之策。讵料腹地军情日棘。两路大兵皆未能出关。因而蒙兵民勇。皆成尾大不掉之势。不但不能进剿。几至更生他变。乌城兵变。臣身在围中。科城之兵。虽未显变。德克吉讷亦曾两次被围。及民勇生变。遂致残害地方。夫手无一兵。而欲驱数千犬羊之众。使就范围。此真万不可行之事。乃一时愚昧。必欲为之。卒至变故屡生。几误大局。扪心自问。罪实不赦。幸而仰赖 皇仁。未生大变。然自兹已往。不但蒙兵未宜复调。即内地大兵。兵力未厚。亦未可取道北疆。此西陲军务万难速办之实在情形也。二曰北路防兵不可靠也。在 庙堂必以为西疆告陷。北路防兵。最为紧要。而臣目击情形。则知其有不如无。何也。既设防兵。则必须一兵有一兵之用。欲其有用。非训练不可。当乌城蒙兵初集之时。臣矢志进剿。亲身入营。朝夕训练。数日之闲。步伐进止。已有可观。奈无兵钤束。奸诈之徒。惮于远征。遂致滋事。近闻乌城兵散之后。该城现复派有防兵二千人。分布各要隘。然闻所派之兵。皆行止自由。荣全德克吉讷。现虽协办乌城防堵。皆惩臣从前覆辙。不敢入营居住。所派之兵。散处山谷。毫无纪律。即德勒克多尔济等。亦未敢亲往查看。似此情形。无事则徒糜饷糈。有事必先期逃溃。防兵若此。莫如不防。臣熟察蒙古地方。与回逆言语不通。性情迥异。又复中亘大漠。回逆得其土地不能居。得其人民不能治。且夙无深仇。两不犯境。或可久远相安。即使有警。游牧之地。无城郭居室。贼来则徙去。贼去即复来。以不守守之。未尝非善策。不犹愈于动众糜饷。毫无实济乎。此北路防兵决不足恃之实情也。
三曰棍噶札勒参宜慎用也。夫北路防兵。情形如此。然则厄鲁特一军。亦可以不用。而无如势有不能。以体制而论。西北军务既不能办。而以重兵授一番僧。似乎不便。以事势而论。目今北路无一得力之兵。该喇嘛独拥数千之众。生死相从。猝然不用。如何安置。今日之事。为 朝廷计。不用既有所不可。然用之得当。则收其利。不当将受其害。此事诚未可漫然处之。臣尝深察棍噶札勒之参为人。有忠于 朝廷之心。其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