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数十万赴工之人。非失业之徒。即游手无赖。入春以来。以工代振。故亦粗安。今工歇而田庐依然巨浸。穷无所归。岂能待毙。见闻沿河饥民。人皆相食。兼之粮帮水手。素非善良。今岁南粮。半由海运。半阻河干。此辈资生无策。岂免冒死犯科。脱枭黠之魁。起而倡之。振臂一呼。豺狼四合。恐 朝廷旰食。南顾不遑。况该处风气顽悍。前代之乱。多起于是。此淮徐之忧也。海寇去年窥伺山东。逍遥闽浙。沿海兵将。未能扼其吭而蹙其势。招抚之局。半属羁縻。贼心未改。能保不翻然易辙乎。
近来营伍习气。无事则燕雀处堂。有事则鸟兽骇散。水师尤甚。此海疆之忧也。直隶山东山西等省。春雨不时。粮价顿长。近闻盗贼猬起。抢掠频仍。甚至都城内外。公然械劫。傥赖 圣主如天之福。与格天之诚。此后雨泽应时。秋成丰稔。则民心尚可渐就安帖。不然。从来大盗无不起于小盗者。明季张李之党。悉属饥民。此畿辅之忧也。今各大小官吏。未尝不筹堵御。策抚循。然自 皇上御极以来。训饬督抚。无虑数十事。如果实力奉行。地方自有起色。乃始尚畏 皇上沈毅。不敢过懈。后则窥测渐深。泄沓如故。当此事势艰难。若不严切申警。使之各怀寅畏。必不能痛改丛脞积习。则堵御抚循。均无可恃。臣私虑广西已成之祸犹小。而各省将萌之患恐滋。不可不早为之所也。伏愿 皇上严责成以弭祸患。
康熙初年。丕基肇造。反侧未安。 仁皇帝冲龄践阼。是时中牟河决。台湾用兵。加以三藩叛逆。关陕继变。其势岌岌不可终日。赖 圣祖天地之德。日月之明。雨露之恩。风霆之威。制胜决策于庙堂之上。知人善任于帷幄之中。有功则赏。疏贱不遗。有罪则罚。亲贵不贷。得策辄行。得人辄用。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一时任事之臣。亦皆感激矢报。竭忠尽诚。用能歼除巨憝。奠安社稷。我 皇上善继善述。动遵 成宪。 列圣谟训。法守常昭。固无俟管窥之见。仰述 圣主之前矣。而发号施令。行政用人。似尚有未与 列圣若合符节者。得非以 皇上有尧舜之资。大臣无皋夔之佐欤。我 皇上孝思不匮。念大小臣工。皆 先皇帝贻留。往往曲加 恩礼。此即古帝王谅闇之道。与圣贤不改之义。臣何敢妄参末议。然予夺者人主之大柄也。宽猛者驭世之大权也。子产治尚严。而孔子以为惠。盖人知畏法。则所全者多。故曰惠也。诸葛亮曰。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吾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宠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故圣王之治。赏罚不偏重。赏一人而天下劝者赏之。罚一人而天下惩者罚之。赏明罚信。故臣庶畏其威而怀其德。怀德则不忍负君。畏威则不敢负国。然后干纲振而大权尊。天下皆涤虑洗心。以效指臂之用。今如赛尚阿久任京秩。清勤公正。朝野共知。处之揆席。足以仪型。至于将略本非所长。以致师久无功。溃围失利。然已使之典兵。似不宜废军纪。若以其人可惜。 国家自有权衡。但使待以不死。 天恩尚可仰承。如 祖宗朝处置明珠勒保阿桂岳锺琪诸人。成法具在。庶失律之军。咸惕于 朝廷之法制。而不敢轻。以期奋勉图功。迅速蒇事。岂不善欤。上年河决。 皇上特宽河员之罪。原冀其感奋知恩。乃至再误事机。尚复饰辞委过。此次决口不合。该督等并未自请治罪。以为无罪耶。抑非其罪耶。宋臣司马光上仁宗疏曰。致治之道。曰任贤。曰信赏。曰必罚。传曰。日掌赏。月掌罚。无偏重也。伏愿 皇上明赏罚以振纪纲。
伏读二十一日 谕旨。以雨泽愆期。命察滞囚。仰见 皇上敬天勤民。恫在抱之至意。但臣窃观近来刑曹鞫狱。往往故为轻纵。以博宽厚之名。夫廷尉持天下之平。或重或轻。视其人之自取。而己不与焉。若意存轻重。则必有不得其平者矣。 列祖圣训。谆谆谕刑部以平情执法。勿存揣摩迎合之见。盖人主之庆赏刑威。即天之雨露风霆也。用当其可。皆属造化之仁。故非特风霆足以杀物。即雨泽过多亦足为灾害。礼曰。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前年 皇上登极恩诏。所赦无数。果皆洗心革面乎。若平时又曲从宽贷。非所以儆凶顽也。且此辈干纲乱纪。被害者不一而足。被其所害。皆良懦也。奸盗尚思曲全。良民独不当爱护欤。即上年曹七一案。应照光棍拟决。而仅照棍徒拟军。光棍之例遂废。又如上年钱局滋事。彼时若严办一二。自当小惩大戒。乃徒欲结之以恩。恐逢小人之怒。谁知愈纵愈骄。今又公然生事矣。与其使之无所惧惮而卒罹重法。何如使之有所儆畏而免于大僇乎。至于抢劫重案。首从均应大辟。乃近来仅坐为首一二人。余皆以接赃开脱。屡遣屡逃。仍为民害。盗风日炽。由于法网太疏。但使情有可矜。自应避重就轻。量从宽典。若果罪在不赦。安可坏法乱纪。以长凶残。书曰。辟以止辟。郑子产曰。火烈。民望而畏之。则鲜死焉。故宽难。 皇上至仁至圣。以德服人。臣具有天良。曷敢以操切之说进。然窃尝闻之孔子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救弊补偏。当权轻重。伏愿 皇上明敕法以肃典常。
臣又闻天不言而物生。圣不言而化成。然天不言而日月星辰着于两间。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