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学。无及矣。
二公皆及时勉学之意。看得学字紧要。于仕方为切实。毋视为驰情禄仕也。
张荆州教人以圣贤言语。见之行事。因行事复求之圣贤语言。吕东莱以此为善读书。务实学者。
此知行并进。即学即仕之实功也。
◆魏冰叔易堂文集钞 【 名禧字冰叔江西宁都人】
谨按为学原不专为作文。惟有学之文。考古宜今。言皆有物。足以明道而经世。以视缀缉为文。雕琢成章者。固有虚实之不同也。宁都三魏兄弟。互相师友。以文章自命。而识见广远。吐属雅驯。尤以冰叔为最。所著日录。予已刊于训俗遗规。左传经世。久已行世。今阅集中所论古今事变。政治纯疵。句句平实。有裨学问事功。采录于此。以见有学之文。皆归实用非等迂阔空谈也。
古者建学造士。立庙以祭先圣先师于其堂。又于庙旁作学舍。居生徒。相与诵习讲课。其制至今称盛。特虑为学者仅存其名。于古者教士之良法美意。一无所与。士之志不在于学也久矣。然且崇其庙貌。严其祭祀。有志之士。未尝不咨嗟慨慕。以上求乎建学造士之义。则所以存千百于什一者。犹有其具也。
覩庙貌而有尊师之意。对圣贤而兴勉学之心。古今同此人情。学校之典。所以重也。
自福田利益之说。入于人心。学士大夫。率藉径孔孟。弋取富贵。其后得志则营货利。不得志则惧罪幸祸。趋而之禅。井里细民。相观劝。成风俗。求所谓力学之士。不忘古者立学教士之意。则固难其人也。
士子入孔孟之门。尊孔孟为师。乃藉径而弋富贵。巧趋避而入于禅。细民为其诱惑。以成风俗。此孔门之罪人。学校之蠹也。
孔圣以学之不讲为忧。兑之大象曰。君子以朋友讲习。自宋之小人。以伪学诬君子。始有讲学之禁。尝考讲学之人。有不尽出于君子者。而攻讲学之人。则未有不出于小人。自宋以来可见矣。
汉唐之党祸。君子与小人相攻也。至洛蜀之党分。而君子与君子相攻矣。洛蜀之争。是君子之讲学。与君子之不讲学相攻也。至朱陆之党分。近日程朱阳明之说异。而君子之讲学与讲学者相攻矣。朋党之祸。千古一辙。不有君子。其流祸又何所底也。易曰。殊途而同归。为学者。各有所得力之处。要归于圣人之道而已矣。
伪学之禁。原始于小人欲害君子。迨至学有异同。则君子与君子相攻。乃有所谓党。惟一归于道。学无异同。争党自息。
是故弊有所必救。则殷周损益。虽圣人之制。可以改其未善。理有所合。则诸子百家之言。未尝不可以发明圣人之经。若执一自用。是此非彼。始以相长之义。而成相胜之气。以径路之殊。成门户之异。则君子而偏私胶固。与小人之怙势专利者何异。顾晓晓然曰。吾讲圣人之学者也。是之楚而北其辙也。
游侠不学之士。常以好义乱国。有学君子。以好义庇民。未可同日语也。世之盛也。上洁己励治以利其下。下尽职以供其上。上下相安。盗贼不作。其衰也。大吏贪纵逞威以督其下。小吏朘削百姓。自奉以奉上。细民无所依倚。饥寒流离。迫为盗贼。或势不自立。胁从为乱徒。当是时。千家之乡。百室之聚。苟有巨室魁士。好义轻财。利能缓急一方者。则穷民饥寒有所资。大兵大寇有所恃。不肯失身遽为盗贼。或畏威怀德。不敢为非。故乡邑有好义之士。足以补朝廷之治。救卿相有司之失。有功于地方民生者不少。
乡里有轻财好义之家。不惟足以济穷困于乡里。实可以止祸乱于未萌。
做大事人。要三资具备。曰识。曰力。曰才。无识不足料变。无力不足持久。无才不足御棼。或曰。亿而多中。可谓识乎。曰。凡利害是非当然处不难辨。难在两可俱是处辨得出。亿中者。费几许踌躇。若利害争呼吸闲。安能得耶。故识字尤为第一紧要。造识之道。曰见闻。曰揣摩。曰阅厯。见闻者。读古人书。听老成人语。及博闻四方之故是也。辟如翦花。花样多。翦得快。辟如医药。药方多。医得稳。揣摩者。无是事。不妨作未然之想。事已往。不妨作更端之忧。在己者。拟而后言。议而后动。是也。在人者。不徇古今是非利害之迹。必实推求其所以然。使洞然于前后中边之理。或事已是而有更是者。或事已非而有未尽非者也。阅厯者。所谓局外之人。不知局内之事。局内之人。不知局中之情是也。天下事变。不特无常法可守。并有非常理可推。故见闻揣摩之功五。阅厯之功十也。
曰见闻。又曰揣摩。又曰阅厯。深得孔子多闻择善而从。多见而识之。以免于不知而作之意。所以为知之次。而识可造也。
我不识何等为君子。但看日闲每事肯吃亏的便是。我不识何等为小人。但看日闲每事好便宜的便是。
以此观人。最切。亦最确。随处可以见得。
观人行事。须在大处。观人立心。须在小处。人大节无亏。小失不足复论。而欺世盗名之人。每于轻易忽略处。露出全副心术。合而察之。人无遁情矣。
朋友中有性多猜忌者。此非可以辨说解也。在积诚以感之。有性多坚僻者。此非可以谏诤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