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之!”政曰:“参政柳河失利,不知存亡,天祥违诏,何为不杀?”仙大怒,叱左右夺政所佩银牌,令总领杨全械系之。会赦,犹囚之,及仙败,始得释,与杨全俱降宋。
是时,哀宗走归德,遣翰林修撰魏璠间道召仙。行至裕州,会仙败于柳河,璠矫诏招集溃军以待仙,仙疑璠图已。二年正月,仙阅兵,选锋尚十万,璠曰:“主上旦夕西首望公,公不宜久留于此。”仙怒,几杀璠。璠及忽鲁剌还归德,仙乃奏请诛璠,哀宗不听,以璠为归德元帅府经历官。璠字邦彦,浑源人,贞祐二年进士云。
仙部将董祐有战功,诏赐虎符,仙畏其逼己,久不与佩。祐憾之,乃结官奴欲杀仙,犹豫未敢发。近侍局使完颜四和有谋敢断,尝征兵邓州,圉牧使移剌呆合有异志。六四和以计诛之。祐使谓四和曰:“仙终不肯入援,祐等位卑,力不能诛,惟君为国家图之。”四和曰:“已杀呆合,复杀武仙,他日使者来,人谁肯信。”不从。仙知祐尝有此谋,使祐使河北,其后竟杀之。
三月,仙以圣朵军食不足,徙军邓州,仰给于邓州总帅移剌瑗。邓州仓廪亦乏,乃分军新野、顺阳、淅川就食民家。遣讲议官硃概、刘琢往襄阳,借粮于宋制置使史嵩之。琢、概持两端,畏留,乃以情告史嵩之曰:“仙兵势不复振矣。”且曰:“名为借粮,实欲纳款,待将军一诺耳。”嵩之以为实然,遣田俊持书报仙。四月,仙遣大理少卿张伯直取粮于襄阳,屯军小江口以待之。嵩之闻张伯直至大喜,谓仙送款矣,发书乃谢状也,大怒,留伯直不遣。
仙自顺阳入邓州,移剌瑗畏逼,以女女仙,仙不疑,纳之,乃还顺阳。邓州粮尽,瑗终疑仙。五月,瑗举城降宋。嵩之益知仙军虚实,使孟珙率兵五千袭仙军于顺阳。是时,仙令士卒刈麦供军,未至二里许,始觉,仙率帐下百余人迎击之,孟珙不敢前。俄顷,军士稍集,有五六百人,大败珙军。珙与数百人脱走,生擒其统制、统领数十人,获马千余。至是,概、琢妄谓将纳款于嵩之之语泄矣,仙皆诛之。
移剌瑗本名粘合,字廷玉。世袭契丹猛安,累功邓州便宜总帅。既至襄阳,使更姓名,称归正人刘介,具将校礼谒制置使。瑗大悔恨,明年三月,疽发背死。
孟珙虽败而去,仙惧宋兵复来,七月,徙淅川之石穴。是时,哀宗在蔡州,遣近侍兀颜责仙赴难,诏曰:“朕平日未尝负卿,国家危难至此,忍拥兵自恃,坐待灭亡邪?”将士闻之,相视哽咽,皆愿赴难与国同生死。仙惧众心有变,乃杀马牛,与将士三千人歃血盟誓,不负国家,众乃大喜。无何,仙复谓众曰:“蔡州道梗,吾兵食少,恐不能到。且蔡不可坚守,纵到亦无益。近遣人觇视宋金州,百姓据山为栅极险固,广袤百里,积粮约三百万石。今与汝曹共图之,可不劳而下,留老弱守此寨以为根本,然后选劲勇趋蔡,迎上西幸,未晚也。”众未及应,即令戒行李。取淅川溯流而上,山路险阻,霖雨旬日水湍悍,老幼溺死者不可胜数,粮食绝,军士亡者八九。仙计无所出,八月,乃由荆子口东还,自内乡将入圣朵寨,至峡石左右八叠秋林,闻总领杨全已降宋,留秋林十日乃迁大和。九月,至黑谷泊,进退失据,遂谋北走,行部尚书卢芝、侍郎石玠不从。
芝字庭瑞,河东人,任子补官,以西安军节度使行尚书。玠字子坚,河中人,崇庆二年进士,以汝州防御使行侍郎。二人相与谋曰:“吾等知仙不恤国家久矣。谏之不从,去之未可,事至今日, 正欠蔡州一死耳。假若不得到蔡州,死于道中,犹胜死于仙也。”既去,仙始觉,追玠杀之。芝走至南阳,为土贼所害。
甲午,蔡州破。粮且尽,将士大怨,皆散去。仙无所归,乃从十八人北渡河,又亡五人。五月,趋泽州,为泽之戍兵所杀。
张甫,赐姓完颜氏。初归顺大元。涿州刺史李瘸驴招之,兴定元年正月,甫与张进俱来降。东平行省蒙古纲承制除甫中都路经略使,进经略副使。二年,苗道润死,河北行省侯挚承制以李瘸驴权道润中都路经略使,甫与张柔为副。顷之,苗道润之众请以靖安民代道润。是时,张柔、安民实分掌道润部众,朝廷乃以瘸驴为中都东路经略使,自雄、霸以东皆隶之。
甫、进与永定军节度使贾仝不协,以兵相攻,夺据仝地,取仝马以遗经略使李瘸驴,瘸驴受之。朝廷怪瘸驴不能和辑州府,乃有向背,召瘸驴别与官职。召东平蒙古纲讲睦甫与贾仝。纲遣同知安武军王郁、博野令高常住往平之,辄留瘸驴不遣,因奏曰:“张甫本受瘸驴招降,情意厚善,今遣郁先与瘸驴议所以平之者然后可。况甫等不识礼义之人,瘸驴就征则皆自疑,恐生他变,故不避专擅之罪。”诏从纲奏。未几,贾仝复以兵捕甫部民,杀甫参议官邢毕。甫率兵攻之,贾仝败走,遂自缢死。甫请符印以安辑部众,诏与之。
无何,李瘸驴归顺大元。甫为中都东路经略使、遥授同知彰德府事、权元帅右都监。三年,张进为中都南路经略使。甫奏:“真定兵冲,乞遣重臣与恆山公武仙并力守之。”不报。及真定不守,甫复奏:“权元帅右都监柴茂保冀州水寨,孤立无援,若不益兵,非臣之所知也。”
四年,甫封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