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上津,与恆山公仙相掎角。合达复留御侮中郎将完颜陈和尚于阌乡南十五里,乃行。陈和尚亦随而往。沃衍军八千及商州之木瓜平,一日夜驰三百里入桃花堡,知北兵由丰阳而东,亦东还,会大军于镇平。恆山公仙万人元驻胡陵关,至是亦由荆子口、顺阳来会。十二月朔,俱至邓下,屯顺阳。乃遣天山入宋。
初,宋人于国朝君之、伯之、叔之,纳岁币将百年。南渡以后,宋以我为不足虑,绝不往来。故宣宗南伐,士马折耗十不一存,虽攻陷淮上数州,徒使骄将悍卒恣其杀虏、饱其私欲而已。又宣徽使奥敦阿虎使北方,北中大臣有以舆地图指示之曰:“商州至此中军马几何?”又指兴元云:“我不从商州,则取兴元路入汝界矣。”阿虎还奏,宣宗甚忧之。哀宗即位,群臣建言,可因国丧遣使报哀,副以遗留物,因与之讲解,尽撤边备,共守武休之险。遂下省院议之,而当国者有仰而不能俯之疾,皆以朝廷先遣人则于国体有亏为辞。元年,上谕南鄙诸帅,遣人往滁州与宋通好。宋人每以奏禀为辞,和事遂不讲。然十年之间,朝廷屡敕边将不妄侵掠,彼我稍得休息,宋人始信之,遂有继好之意。及天山以劄付至宋,劄付者指挥之别名,宋制使陈该怒辱天山,且以恶语复之。报至,识者皆为窃叹。
戊辰,北兵渡汉江而北,诸将以为可乘其半渡击之,蒲阿不从。丙子,兵毕渡,战于禹山之前,北兵小却,营于三十里之外。二相以大捷驿报,百官表贺,诸相置酒省中,左丞李蹊且喜且泣曰:“非今日之捷,生灵之祸,可胜言哉!”盖以为实然也。先是,河南闻北兵出饶峰,百姓往往入城壁、保险固,及闻敌已退,至有晏然不动者,不二三日游骑至,人无所逃,悉为捷书所误。
九年正月丁酉,两省军溃于阳翟之三峰山。初,禹山之战,两军相拒,北军散漫而北,金军惧其乘虚袭京城,乃谋入援。时北兵遣三千骑趋河上,已二十余日,泌阳、南阳、方城、襄、郏至京诸县皆破,所有积聚焚毁无余。金军由邓而东,无所仰给,乃并山入阳翟。既行,北兵即袭之,且行且战,北兵伤折亦多。恆山一军为突骑三千所冲,军殊死斗,北骑退走。追奔之际,忽大雾四塞,两省命收军。少之,雾散乃前,前一大涧,长阔数里,非此雾则北兵人马满中矣。明日,至三峰山,遂溃,事载蒲阿传。合达知大事已去,欲下马战,而蒲阿已失所在。合达以数百骑走钧州,北兵堑其城外攻之,走门不得出,匿窟室中,城破,北兵发而杀之。时朝廷不知其死,或云已走京兆,赐以手诏,募人访之。及攻汴,乃扬言曰:“汝家所恃,惟黄河与合达耳。今合达为我杀,黄河为我有,不降何待?”
合达熟知敌情,习于行阵,且重义轻财,与下同甘苦,有俘获即分给,遇敌则身先之而不避,众亦乐为之用,其为人亦可知矣。左丞张行信尝荐之曰:“完颜合达,今之良将也。”
移剌蒲阿,本契丹人,少从军,以劳自千户迁都统。初,哀宗为皇太子,控制枢密院,选充亲卫军总领,佩金符。元光二年冬十二月庚寅,宣宗疾大渐,皇太子异母兄英王守纯先入侍疾,太子自东宫扣门求见,令蒲阿衷甲聚兵屯于艮岳,以备非常。哀宗即位,尝谓近臣言:“向非蒲阿,何至于此。”遂自遥授同知睢州军州事,权枢密院判官,自是军国大计多从决之。
正大四年十二月,河朔军突入商州,残硃阳、卢氏。蒲阿逆战至灵宝东,遇游骑十余,获一人,余即退,蒲阿辄以捷闻。赏世袭谋克,仍厚赐之。人共知其罔上,而无敢言,吏部郎中杨居仁以微言取怒。
六年二月丙辰,以蒲阿权枢密副使。自去年夏,北军之在陕西者骎骎至泾州,且阻庆阳粮道。蒲阿奏:“陕西设两行省,本以籓卫河南,今北军之来三年于兹,行省统军马二三十万,未尝对垒,亦未尝得一折箭,何用行省。”院官亦俱奏将来须用密院军马勾当,上不语者久之。是后,以丞相赛不行尚书省事于关中,召平章政事合达还朝,白撒亦召至阙,蒲阿率完颜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驻邠州,且令观北势。八月丙申,蒲阿再复潞州。十月乙未朔,蒲阿东还。
十二月乙未,诏蒲阿与总帅牙吾塔、权签枢密院事讹可救庆阳。七年正月,战北兵于大昌原,北军还,庆阳围解。诏以讹可屯邠州,蒲阿、牙吾塔还京兆。未几,以权参知政事与合达行省于阌乡。八年正月,北军入陕西,凤翔破,两行省弃京兆而东,至洛阳驿,被召议河中事,语在白华传。
十二月,北兵济自汉江,两省军入邓州,议敌所从出,谓由光化截江战为便,放之渡而战为便、张惠以“截江为便,纵之渡,我腹空虚,能不为所溃乎?”蒲阿麾之曰:“汝但知南事,于北事何知。我向于裕州得制旨云,‘使彼在沙碛,且当往求之’,况今自来乎。汝等更勿似大昌原、旧卫州、扇车回纵出之。”定住、高、樊皆谓蒲阿此言为然。合达乃问按得木,木以为不然。军中以木北人,知其军情,此言为有理,然不能夺蒲阿之议。
顺阳留二十日,光化探骑至,云“千骑已北渡”,两省是夜进军,比晓至禹山,探者续云“北骑已尽济”。癸酉,北军将近,两省立军高山,各分据地势,步迎于山前,骑屯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