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与江浙省臣有隙,嗾思诚劾之。思诚曰:“吾为天子耳目,非台臣膺犬。”不听。已而闻平章左吉贪墨,思诚劾其罪流之海南。
复召为国子司业,迁中书左司员外郎。盗杀河南省臣,诖误者三十余人,思诚言于朝,皆释之。迁左司郎中,俄以事罢,起为右司郎中,拜刑部尚书。
科举复行,与佥书枢密院事韩镛为御试读卷官,改礼部尚书。御史台奏为治书侍御史。总裁辽、金、宋三史,擢侍御史。枢密院奏为副使,御史台又留为侍御史。会平章政事巩卜班不法、监察御史劾之,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曰:“姑徐之。”思诚趣入,奏罢巩卜政。也先帖木儿衔思诚甚,思诚即谒告,朝廷知其事,出为河东道廉访使。未几,召为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中道授湖北道廉访使。
五年,入拜中书参知政事。六年,迁左丞。九年,转御史中丞。再任左丞、知经筵事,提调国子监,兼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加荣禄大夫,总裁后妃功臣传。会萃《六条政类》,赐玉带。又为构密副使,仍知经筵事。复为中书左丞。御史大夫纳麟诬参政孔思立受赇,或欲连中思诚,纳麟曰:“吕左丞有廉名,勿及之。”遂止,拜集贤学士,仍兼国子祭酒。
吏部尚书偰哲笃、右司都事武祺等建言更秒法,以由一贯文省权钱一千文为母,铜钱为子。诏命廷臣集议。思诚曰:“中统、至元,自有母子。上料为母,下料为子。譬之蒙古人以汉人子为后,皆人类也,尚终为汉人之子。岂有纸币为父,而以铜钱为子者。”一座咸笑。思诚又曰:“钱钞用法,以虚换实也。今历代钱至正钱、中统钞,至元钞、交钞,分为五项。若商贾藏其实而弃其虚,恐不利于国家。”偰哲笃曰:“至元钞多伪,故更之。”思诚曰:“至元钞不伪,人为伪尔。交钞若出,亦有为伪者。且至元钞犹故戚也,家之童奴识之;交钞犹亲戚,人未识也,其伪滋多。况祖宗之成宪,岂可轻改?偰哲笃曰:“祖宗法弊,亦可改。”思诚曰:“汝辈更法,又欲上诬世祖,是汝与祖争高下也。且自世祖以来,诸帝皆谥曰孝,改成宪可谓孝乎?”偰哲笃曰:“钱钞兼行何如?”思诚曰:“钱钞兼行,轻重不伦,何者为母?何者为子?汝不通古今,徒道听涂说耳!”偰哲笃忿曰:“我等策不可行,公有何策?”思诚曰:“我有三字策,曰:行不得!”丞相脱脱见思诚言直,狐疑未决。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独曰:“吕祭酒之言亦是,但不当在庙堂上大声厉色尔。”监察御史承望风旨,劾思诚狂妄,夺其诰命并所赐玉带。
十四年,出为湖广行省左丞,遣太医院宣使秦初即其家迫遣之,初窘辱不遗余力,思诚不为动。贻书参议龚伯遂曰:“去年许可用为河南左丞,今年吕思诚为湖广左丞,世事至此,足下得无动心乎?”未几,召还为中书添设左丞,进光禄大夫,兼司农卿。思诚去二日,武昌陷,为御史所劾,遂罢职。十五年六月,御史桑哥等复办思诚无罪,诏给还宣命、玉带。十七年三月卒,年六十五。追封齐国公,谥忠肃。有文集、《汉通纪》行于世。
与思诚争钞法者,为偰哲笃、武祺。偰哲笃,附见《仳理迦帖木儿传》。祺,字子春,太谷人。由掾吏迁知桐城县,果断有能名。入为户部左司都事,建言议钞法,曰:“钞法自世祖时已行之,后除拨支料本,倒易昏钞,以布天下外,有合支名目于宝钞总库料钞转拨,所以钞法疏通,民受其利。比年以来,失祖宗原行钞法本意,不与转拨,故民间流转者少,致伪钞滋多。”廷议韪之,凡合支名目准于总库转支。至正十年,丞相脱脱锐意变法,祺与吏部尚书偰哲笃请更钞法,以楮币一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为母,铜钱为子。脱脱从祺等议,立宝泉提举司,铸至正通宝铜钱,印造交钞,通行天下。未几,以军兴赏犒,印钞日不暇给,物价腾涌逾十倍,度支益绌。祺寻授参议中书省事,转户部尚书,拜甘肃参知政事,以疾卒。
成遵,字宜叔,南阳穰县人。年十五丧父,贫不废学。至顺元年,至京师,受《春秋》于夏镇,遂入国子监为诸生。助教陈旅数以语学士虞集,集方有目疾,见遵来,迫而视之,曰:“公辅器也,君当自受重。”
元统改元,登进士第,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明年,预修泰定帝、明宗、文宗三朝《实录》。后至元四年,擢应奉翰林文字。
至正初,擢太常博士,转中书检校,寻拜监察御史。扈从至上京,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节嗜慾,以保养圣躬。圣躬安,则宗社安。”言甚迫切,帝改容称善。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职问事;二曰左迁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尽言,循叙求进;四曰体覆廉访,声迹不实,贤否混淆。帝皆嘉纳之,谕台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风纪旧规也。”特赐上尊旌之。遵又言:“江浙火灾宜赈恤”劾平章火鲁忽赤不法十事,宜罢斥。皆从之。复上封事,言时务四事:一曰法祖宗,二曰节财用,三曰抑奔竞,四曰明激劝。奏入,命中书议行。
三年,自刑部员外郎出为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母病辞归。五年,丁母忧。八年,擢佥淮东肃政廉访司事、礼部郎中,奉使山东、淮北,察守令贤否,荐循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