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先朝,云非己制」。臣案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芳。何以言之?

  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诏书,以黍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时政,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

  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出为兗州刺史。匡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匡犹以尺度金石之事,国之大经,前虽为南台所弹,然犹许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暂赴。帝曰:「刘芳学高一时,深明典故。其所据者,与先朝尺乃寸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之意也?兗州既所执不经,后议之日,何待赴都也。」

  明帝初,入为御史中尉。匡严于弹纠,始奏于忠,次弹高聪等免官,灵太后并不许。违其纠恶之心,又虑匡辞解,欲奖安之,进号安南将军,后加镇东将军。

  匡屡请更权衡不已,于是诏曰:「谨权审度,自昔令典,定章革历,往代良规。匡宗室贤亮,留心既久,可令更集儒贵,以时验决。必务权衡得衷,令寸籥不舛。」又诏曰:「故广平殇王洛侯体自恭宗,茂年薨殒,国除祀废,不祀忽诸。匡亲同若子,私继岁久,宜树维城,永兹盘石,可特袭王爵,封东平郡王。」匡所制尺度讫,请集朝士议定是非,诏付门下、尚书、三府、九列议定以闻。太师、高阳王雍等议,以为「晋中书监荀勖所造之尺,与高祖所定,毫厘略同。侍中崔光得古象尺,于时亦准议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迈前王,睿明下烛,不刊之式,事难变改。臣等参论,请停匡议,永遵先皇之制。」诏从之。

  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内遂不平。先所造棺,犹在僧寺,乃复修事,将与澄相攻。澄颇知之,后将赴省,与匡逢遇,驺卒相挝,朝野骇愕。澄因是奏匡罪状三十余条,廷尉处以死刑。诏付八议,特加原宥,削爵除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后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寻为关右都督、兼尚书行台。遇疾,还京。孝昌初,卒,谥曰文贞。后追复本爵,改封济南王。

  第四子献袭,薨。子祖育袭。武定初,坠马薨。子勒叉袭。齐受禅,爵例降。

 





北史卷一十八

列传第六  景穆十二王下

  任城王云,和平五年封。少聪慧,年五岁,景穆崩,号哭不绝声。太武抱之泣曰:「汝何知而有成人意也!」献文时,拜都督中外诸军事、中都大官,听讼,甚收时誉。及献文欲禅位于京兆王子推,王公卿士莫敢先言。云进曰:「父子相传久矣,皇魏未之有革。」太尉源贺又进以为不可,愿思任城之言。东阳公元丕等进曰:「皇太子虽圣德夙彰,然实冲幼。陛下欲隆独善,其若宗庙何?」帝曰:「储宫正统,群公相之,有何不可?」于是传位孝文。

  后蠕蠕犯塞,云为中军大都督,从献文讨之。过大碛,云曰:「夷狄之马初不见武头盾,若令此盾在前,破之必矣。」帝从之,命敕勒首领,执手劳遣之。于是相率而歌,方驾而前。大破之,获其凶首。后仇池氐反,又命云讨平之。除开府、徐州刺史。云以太妃盖氏薨,表求解任。献文不许。云悲号动疾,乃许之。性善抚接,深得徐方之心,为百姓所追恋,送遗钱货,一无所受。

  再迁冀州刺史,甚得下情。于是合州请户输绢五尺、粟五升,以报云恩。孝文嘉之,诏宣告天下,使知劝励。迁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云廉谨自修,留心庶狱,挫抑豪强,劫盗止息,州人颂之者千余人。太和五年,薨于州,遗令薄葬,勿受赠襚,诸子奉遵其旨。谥曰康,陪葬云中之金陵。

  长子澄,字道镜,少好学,美鬓发,善举止,言辞清辩,响若县钟。康王薨,居丧以孝闻。袭封,加征北大将军。以氏羌反叛,除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文明太后引见诫厉之,顾谓中书令李冲曰:「此兒风神吐发,当为宗室领袖,是行当不辱命,我不妄也。」澄至州,诱导怀附,西南款顺。加侍中,赐衣一袭,乘黄马一匹,以旌其能。转开府、徐州刺史,甚著声绩。朝京师,引见于皇信堂。孝文诏澄曰:「昔郑子产铸刑书而晋叔向非之。此二人皆贤士,得失竟谁?」对曰:「郑国寡弱,摄于强邻,人情去就,非刑莫制,故铸刑书以示威。虽乖古式,合今权道。」帝方革变,深善其对,笑曰:「任城当欲为魏子产也。朕方创改朝制,当与任城共万世之功。」后征为中书令,改授尚书令。齐庾荜来朝,见澄音韵遒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