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一代之典。循习故弊,非臣所知也。”帝称善。即日备法驾,宿斋宫,且命邦宁为大礼使。礼成,加恩三代:曾祖颐,赠银青光禄大夫、司徒,谥敬懿;祖德懋,赠仪同三司、大司徒,谥忠献;父捴,赠太保、开府仪同三司,谥文穆。
  仁宗即位,以邦宁旧臣,赐钞千锭,辞弗受。国学将释奠,敕遣邦宁致祭于文宣王。点视毕,至位立,殿户方辟,忽大风起,殿上及两庑烛尽灭,烛台底铁鐏入地尺,无不拔者,邦宁悚息伏地,诸执事者皆伏。良久风定,乃成礼,邦宁因惭悔累日。
  初,仁宗为皇太子,丞相三宝奴等用事,畏仁宗英明,邦宁揣知其意,言于武宗曰:“陛下富于春秋,皇子渐长,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闻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悦曰:“朕志已定,汝自往东宫言之。”邦宁惭惧而退。仁宗即位,左右咸请诛之,仁宗曰:“帝王历数,自有天命,其言何足介怀。”加邦宁开府仪同三司,为集贤院大学士。以疾卒。
  朴不花,高丽人,亦曰王不花。皇后奇氏微时,与不花同乡里,相为依倚。及选为宫人,有宠,遂为第二皇后,居兴圣宫,生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于是不花以阉人入事皇后者有年,皇后爱幸之,情意甚胶固,累迁官至荣禄大夫、资正院使。资正院者,皇后之财赋悉隶焉。
  至正十八年,京师大饥疫,时河南北、山东郡县皆被兵,民之老幼男女,避居聚京师,以故死者相枕藉。不花欲要誉一时,请于帝,市地收瘗之,帝赐钞七千锭,中宫及兴圣、隆福两宫,皇太子、皇太子妃,赐金银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无算;不花出玉带一、金带一、银二锭、米三十四斛、麦六斛、青貂银鼠裘各一袭以为费。择地自南北两城抵卢沟桥,掘深及泉,男女异圹,人以一尸至者,随给以钞,舁负相踵。既覆土,就万安寿庆寺建无遮大会。至二十年四月,前后瘗者二十万,用钞二万七千九十余锭、米五百六十余石。又于大悲寺修水陆大会三昼夜,凡居民病者予之药,不能丧者给之棺。翰林学士承旨张翥为文颂其事,曰《善惠之碑》。
  于是帝在位久,而皇太子春秋日盛,军国之事,皆其所临决。皇后乃谋内禅皇太子,而使不花喻意于丞相太平,太平不答。二十年,太平乃罢去,而独搠思监为丞相。时帝益厌政,不花乘间用事,与搠思监相为表里,四方警报、将臣功状,皆抑而不闻,内外解体。然根株盘固,气焰薰灼,内外百官趋附之者十九。又宣政院使脱欢,与之同恶相济,为国大蠹。
  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兒、孟也先不花、傅公让等乃劾奏朴不花、脱欢奸邪,当屏黜。御史大夫老的沙以其事闻,皇太子执不下,而皇后庇之尤固,御史乃皆坐左迁。治书侍御史陈祖仁,连上皇太子书切谏之,而台臣大小皆辞职,皇太子乃为言于帝,令二人皆辞退。而祖仁言犹不已,又上皇帝书言:“二人乱阶祸本,今不芟除,后必不利。汉、唐季世,其祸皆起此辈,而权臣、籓镇乘之。故千寻之木,吞舟之鱼,其腐败必由于内,陛下诚思之,可为寒心。臣愿俯从台谏之言,将二人特加摈斥,不令以辞退为名,成其奸计。海内皆知陛下信赏必罚,自此二人始,将士孰不效力,寇贼亦皆丧胆,天下可全,而有以还祖宗之旧。若优柔不断,彼恶日盈,将不可制。臣宁饿死于家,誓不与同朝,牵联及祸。”语具《陈祖仁传》。会侍御史李国凤亦上书皇太子,言:“不花骄恣无上,招权纳赂,奔竞之徒,皆出其门,骎骎有赵高、张让、田令孜之风,渐不可长,众人所共知之,独主上与殿下未之知耳。自古宦者,近君亲上,使少得志,未有不为国家祸者。望殿下思履霜坚冰之戒,早赐奏闻,投之西夷,以快众心,则纪纲可振。纪纲振,则天下之公论为可畏,法度为不可犯,政治修而百废举矣。”由是帝大怒,国凤、祖仁等亦皆左迁。
  时老的沙执其事颇力,皇太子因恶之,而皇后又谮之于内,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为雍王,遣归国。已而复以不花为集贤大学士、崇正院使,皇后之力也。老的沙至大同,遂留孛罗帖木兒军中。是时,搠思监、朴不花方倚扩廓帖木兒为外援,怨孛罗帖木兒匿老的沙不遣,遂诬孛罗帖木兒与老的沙谋不轨。二十四年,诏削其官,使解兵柄归四川。孛罗帖木兒知不出帝意,皆搠思监、朴不花所为,怒不奉诏。宗王不颜帖木兒等为表言其诬枉,而朝廷亦畏其强不可制,复下诏数搠思监、朴不花互相壅蔽簧惑主听之罪,屏搠思监于岭北,窜朴不花于甘肃,以快众愤,而复孛罗帖木兒官爵。然搠思监、朴不花皆留京城,实未尝行。未几,孛罗帖木兒遣秃坚帖木兒以兵向阙,声言清君侧之恶。四月十二日,驻于清河,帝遣达达国师问故,往复者数四,言必得搠思监、朴不花乃退兵。帝度其势不可解,不得已,执两人畀之,其兵乃退。朴不花遂为孛罗帖木兒所杀。事具搠思监、孛罗帖木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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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九十二 奸臣
  古之为史者,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