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世以交为难
陈万年传万年子咸为御史中丞是时中书令石显
用事颛权咸颇言显短显等恨之时槐里令朱云残
酷杀不辜有司举奏未下咸素善云云从刺侯教令
上书自讼于是石显微伺知之白奏咸漏泄省中语
下狱掠治减死髡为城旦因废成帝初即位大将军
王凤以咸前指言石显有忠直节奏请咸补长史
薛宣传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
毁宣不供养行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
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
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
为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
司况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
后汉书寇恂传恂为颍川太守执金吾贾复在汝南
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
率多相容恂乃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
右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
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
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
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
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忘之乎
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
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
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征恂
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
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
出结友而去
朱浮传浮字叔元沛国萧人也初从光武为大司马
主簿迁偏将军从破邯郸光武遣吴汉诛更始幽州
牧苗曾乃拜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守蓟城遂讨定北
边建武二年封武阳侯食三县浮年少有才能颇欲
厉风节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涿郡王岑之属以为
从事及王莽时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乃多发诸
郡仓□廪赡其妻子渔阳太守彭宠以为天下未定
师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属以损军实不从其令浮性
矜急自多颇有不平因以峻文诋之宠亦狠强兼负
其功嫌怨转积浮密奏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母又
受货贿杀害友人多聚兵□意计难量宠既积怨闻
之遂大怒而举兵攻浮浮以书质责之曰盖闻知者
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
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
命之功临人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
时救急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
而为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
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
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
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为颜行步
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影何施
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
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
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
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
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
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
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
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烁魇⒗土数千里胜兵
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世今天下几里列郡
几城奈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人
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
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
狂走自损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谗邪之谀言
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
无私雠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
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雠者所快宠得书愈怒攻
浮转急明年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时二郡畔戾
北州忧恐浮以为天子必自将兵讨之而但遣游击
将军邓隆阴助浮浮怀惧以为帝怠于敌不能救之
乃上疏曰昔楚宋列国俱为诸侯庄王以宋执其使
遂有投袂之师魏公子顾朋友之要触冒强秦之锋
夫楚魏非有分职匡正之大义也庄王但为争强而
发忿公子以一言而立信耳今彭宠反叛张丰逆节
以为陛下必弃捐它事以时灭之既历时月寂漠无
音从围城而不救放逆卤而不讨臣诚惑之昔高祖
圣武天下既定犹身自征伐未尝宁居陛下虽兴大
业海内未集而独逸豫不顾北垂百姓遑遑无所系
心三河冀州曷足以传后哉今秋稼已熟复为渔阳
所掠张丰狂悖奸党日增连年拒守吏士疲劳甲
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焦心相望救护仰希陛下
生活之恩诏报曰往年赤眉跋扈长安吾策其无□
必东果来归降今度此反卤宋蘧萌其中必有内
相斩者今军资未充故须后麦耳浮城中粮尽人相
食会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
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
仅以身免城降于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
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
代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