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暴,苏良嗣在荆州,囚宦者,上疏切谏。高宗下诏慰勉,令弃竹江中。
  孙伏伽谏高祖曰:陛下二十日龙飞,二十一日有献鹞R者,又闻相国参军芦牟子献琵琶,长安县丞张安道献弓箭,及太常官司于民间借妇女裙襦五百余具,充散妓之服。高祖大悦,下诏褒赐。
  贞观四年诏,发卒修洛阳宫干阳殿以备巡幸。张元素上书极谏云: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干阳毕功,隋人解体。且以陛下今时功力,何如隋日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敝,恐甚于炀帝。太宗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殿卒兴,所谓同归于乱。太宗叹曰:我不思量,遂至于此。所有作役,宜即停之。魏征叹曰:张公论事,遂有回天之力。可谓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柳范为侍御史,吴王恪好田猎,损居人。范奏弹之,太宗因谓侍臣曰:权万纪不能匡正我儿,罪当死。范进曰:房玄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田猎。岂可独罪万纪。太宗大怒,拂衣而起,久之引范,谓曰:何得逆折我?范曰:臣闻主圣臣直。陛下仁明。臣敢不尽愚直?太宗乃解。
  睿宗时,姚宋秉政。奏停中宗朝斜封官数千员,及姚宋出为刺史,太平公主又特为之言,有敕总令复旧。柳泽上疏谏,以为科官封授,皆是仆妾汲引,迷谬先帝。今又令叙之,将谓斜封之人不忍弃也。先帝之意不可违也。内外咸称太平公主,令胡僧慧范曲引此辈,将有误于陛下矣。故语曰:姚宋为相,邪不如正。太平用事,正不如邪。臣恐积小成大,累微起高,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
  高季辅尝切谏时政得失,太宗持赐钟乳一剂,曰: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
  太宗尝言及山东关中人,意有异同。张行成跪奏曰:臣闻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当以东西为限,示人以隘。太宗又言,我为人主,兼行将相事。行成上疏,以为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太宗深纳之。
  太宗平高昌,每岁调发千余人防遏其地。褚遂良谏曰:岁遣千人远事屯戍,终年离别,万里思归。去者资装自须营办,既贵菽栗,又倾机杼。经途死亡,复在其外。设令张掖尘飞,酒泉烽起,陛下岂能得高昌一人而及事乎?
  高宗欲废王后立武氏,褚遂良谏曰:先帝不豫,执陛下手以语臣曰,我好儿好妇,今将付卿。陛下亲承德旨,言犹在耳,皇后自此未闻有愆,恐不可废。遂良置笏于殿陛,曰:还陛下此笏。仍解巾,叩头流血。帝大怒,令引出。
  贞观十四年,太宗将幸同州校猎,时收获未毕,栎阳丞刘仁轨上疏谏曰:今年甘雨应时,秋稼极盛,元黄亘野,十分才收一二,尽力刈获,月半犹未讫功。贫家无力,禾下始拟种麦,今供承猎事,兼之修理桥道,纵大简略动费一二万工,百姓收敛,实为狼狈。愿退旬日,收刈总了,则人尽暇豫,公私交泰。太宗降玺书嘉之。
  则天临朝,刘仁轨陈吕后祸败之事以申规谏。则天玺书慰谕之曰:卿云吕后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初闻此语,宁不惘然?静而思之,是为龟镜。
  高宗风疾,欲逊位武后,郝处俊谏,以为帝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守也。昔魏文帝著令身崩后,尚不许皇后临朝。今陛下奈何遂欲躬自传位于天后?帝乃止。
  高宗既封泰山,欲遍封五岳,作奉天宫于嵩南。监察御史里行李善感谏上,虽不纳,亦优容之。自褚遂良韩瑗之死,中外以言为讳几二十年,及善感始谏,天下皆喜,谓之凤鸣朝阳。
  韦思谦为监察御史,曰: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又云:御史出都,若不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诚旷职也。思谦在宪司,每见王公不拜,云:鹏鹗鹰r,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
  狄仁杰以百姓西戍疏勤等四镇,极为雕敝,上疏曰:自典籍所纪,声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国家尽兼之矣。此则今日之西境,已逾于夏殷者也。诗人矜薄伐于太原,美化行乎江汉,则是前代之远裔,而国家之域中。至前汉时,匈奴无岁不陷边杀略吏人,后汉则西羌侵轶汉中,东寇三辅,入河东上党,几至洛阳。由此言之,则陛下今日土宇过于汉朝远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足以耕织,苟求冠带远裔之称,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二帝三王之事业也。以臣所见,请损四镇,以肥中国。罢安东以实辽西,省军费于远方,并甲兵于塞上,则恒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实矣。
  朱敬则以则天初临朝称制,天下颇多流言,异议至是稍宁,宜绝告密罗织之徒。云: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二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开言端,故能计不下席,听不出闱,苍生晏然,紫宸易位。岂造攻鸣条,大战牧野,血变草木,头折不周,可同年语乎?然急趋无善迹,促柱少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非鼎食,即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去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窒罗织之原,扫朋党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则天甚善之。
  中宗宴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