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三品以上皆公卿,陛下所尊礼,若纪纲大坏,固所不论。圣明在上,魏王必无顿辱群臣之理。隋文骄其诸子,使多行无礼,卒皆夷灭,又足法乎?上悦曰:理到之语,不得不服。朕以私爱忘公义,及闻征言,方知理屈。
  唐俭从太宗幸洛阳苑射,猛兽群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四发殪四豕。有雄彘突其马镫,俭投马搏之,太宗拔剑断豕首,顾笑曰:天策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俭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治。陛下以神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必于一兽?太宗纳之,为之罢猎。
  隋文帝遣屈突通往陇西检覆群牧,得隐藏马二万匹。帝盛怒,欲斩太仆卿以下一千五百人。通谏曰:岂容以畜产之故戮千有余人?敢以死请。帝嗔目叱之,通顿首曰:臣一身就死,望免千余人。帝悟曰:朕之不明,以至于此。今从所请。以旌练诤诸人,竟得减死论。
  李大亮为凉州都督,有台使到州,见有名鹰,讽大亮献之。亮密表言之,太宗下书嘉叹云:古人称一言之重比于千金,今赐卿故瓶一枚,虽无千镒之重,是朕自用之物也。
  太宗即位,务止奸吏。遣人以财物试之有司,门吏受绢一疋,太宗怒将杀之。裴矩谏曰:此人受赂,诚合重诛,但陛下不应以物试之,即行极法。所谓陷人以罪,恐非道德齐礼之义。太宗从之,因召百寮谓曰:裴矩遂能庭折,不肯面从。每事如此,天下何忧不治。
  房玄龄病笃,谓诸子曰:当今天下清谧,咸得其宜。惟东讨高丽,方为国患。主上含怒意决,臣下莫敢犯颜。吾知而不言,则衔恨入地。遂抗表切谏,云:陛下决一死囚,必令三覆五奏,进素食,停音乐。今兵士之徒,无罪乃驱之行阵之间,委之锋镝之下,使肝脑涂地,魂魄无归,令其老父孤儿寡妻慈母,望E车而掩泣,抱枯木以摧心,足以变动阴阳,感伤和气。且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向使高丽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久长能为国患,除之可也。今无此三者,乃坐敝中国,所存者小,所损者大。谨罄残魂余息,预代结草之诚。太宗省表曰:此人危啡绱耍尚能忧我国事。
  太宗闲居,与王圭宴语。时有美人侍侧,本庐江王媛之姬。媛败藉没入宫。太宗指示之曰:庐江不道,贼杀其夫而纳其室。圭避席曰:陛下以庐江取此妇人为,是邪非邪?太宗曰:杀人而取其妻,卿乃问朕是非,何也?圭曰:齐桓公之郭,问其父老曰:郭何故亡?父老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桓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也。今此妇人尚在左右,窃以圣心为是之。陛下若以为非,此所谓知恶而不能去也。太宗虽不去此美人,而心甚重之。太常少卿祖孝孙以教宫人声乐不称旨,为太宗所让,王圭温彦博谏曰:孝孙雅士,陛下忽为教女乐而怪之。臣恐天下慑愕。太宗怒曰:卿皆我之腹心,当进忠献直,何乃附下罔上,反为孝孙言也?彦博拜谢,圭独不拜,曰:臣本事前宫,罪已当死,陛下置之枢廷,待以忠直。今臣所言,岂是为私?不意陛下忽以疑事诮臣,是陛下负臣,臣不负陛下。帝默然而罢。明日,帝谓房玄龄曰:昨日责彦博王圭,朕甚悔之。
  太宗遣使诣西域立叶护可汗,未还,又遣使历诸国市马。魏征谏曰:今以立可汗为名,可汗未定,又往市马。彼必以为意在市马,不为专立可汗。可汗得立,则不甚怀惠,诸蕃闻之,以中国薄义重利,未必得马而已失义矣。昔汉文时有献千里马者,曰吾吉行五十,凶行三十,銮舆在前,属车在后,吾独乘千里马,将安之?乃偿其道路所费之直而遣之。汉光武有献千里马及宝剑者,以马驾鼓车,剑赐骑士。凡陛下所为,皆邈逾三王之上,奈何此事欲为孝文光武之下乎!魏文帝欲求市西域之大珠,苏则曰:若陛下惠及四海,则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陛下纵不能慕汉帝之高行,可不畏苏则之言乎?太宗乃止。
  刘洎竦峻敢言,太宗每与公卿持论,必诘难往复。洎谏曰:以至愚对至圣,以极卑对至尊,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词以折其理,援古以排其义,欲令凡庶何皆应答?今日升平,皆陛下力行所致,欲其长久,匪由辩博。但当忘彼爱憎,慎兹取舍,每事敦朴,无非至公,若贞观之初则可矣。
  马周上疏云:古语云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诚欲励精为政,不烦远采上古之术,但及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
  太宗走马射帖,娱悦近臣。孙伏伽谏以为此~是少年诸王之事尔。太宗览之大悦。
  马周上疏,以太上皇居城外,宫宇卑小,四方观者有不足焉。又云:车驾欲幸九成宫避暑,而太上皇尚留热所。温清之道,窃所未安。又谏践祚以来,未尝亲享宗庙。又谏驺子倡人,鸣玉曳履,与朝贤比肩。太宗深纳之。
  高祖幸泾阳校猎,顾谓朝臣曰:今日畋乐乎?苏世长进曰:陛下游猎,薄废万几,不满十旬,未为大乐。高祖色变曰:狂态发耶!世长曰:为私计则狂,为国计则忠。
  高宗遣宦者缘江采异竹,欲植苑中。宦者科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