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今但知尊文公,遂并忘其时代矣。

  吕氏坤作《四礼疑》多以己意臆见,猜测古礼,而妄讥议之,往往听其辨难,似乎有理。及至细心考究,则全无是处。即如其论志石条云:“志于石示来世也。

  文其辞,篆其姓名,合而锢之,以铁埋诸地中,将谁示乎?不若志诸碣。“又曰:”志石本注云:“虑异时误为人所动,见石而知其姓名,庶能掩之。‘谬哉,其为说也!石在墓头,发及石,则见棺也半矣!两石内向,重重铁束,谁复从容为汝钳锤耶?即或开之,岂皆通文辨篆人耶?即知其姓名,死者之德,能致开者之重否?即为掩之,能肯复束此石否,石既不束,能必墓不再动否?此说大可笑也。

  不如题姓名于碣面,详家世于碣阴。有功德者,表诸神道,使有目者皆得见之,免致误动之尤愈乎?“云云。愚谓吕氏此言,不知古人之所以用心,肆口妄言,以疑后世。不可不急为驳正者也。夫志石之设,为盗贼乎?为常人乎?若盗贼,则以扌日大墓为能事,题碣表神道,已是招之使来。何况见志石而望其重掩之,而复束此石乎?若常人,则各有良心,始虽误掘,未有既见志石,知是人墓,而犹下锹锸者,况读其文,知其德行功业如是,而有不为之礼葬者乎?大约墓前碑碣,至久不过二三百年,而古墓久远,未有不夷为平地者。贤子孙未必世有拜扫之典,既阙表揭之石,又亡沧海桑田,辗转易主。世间地师渊源相承,其相法时复相类,故往往有地师指穴,开之而遇古穴者。年代既远,棺骨尽化圹中,空无所有。有疑为迁葬之空穴者矣!有疑为藏金之故窖者矣!惟志石,万无朽理,见其刻石,遂使人人知是古墓。稍有良心,必将为之掩盖。此孝子慈孙所以作志石之遗意。为久远计,非为眼前计也。微旨如此,彼恶知之?

  王桃源先生说,字应求,吾乡所称“庆历五先生”之一也。墓在鄞西。《西奥志乘》失载,世无知其地者。道光十九年二月,有江三者,将改葬其父。地师既定穴,开之见古冢甚大,有二志石。一舒学士信道ニ撰《桃源墓志》,一鄞人吴矜撰《夫人墓志》,竟毁其墓,复拓两志示人。于是县中士大夫,及王氏裔孙,纷纷控告,成大狱。久之,官以买地葬亲,误掘古墓定谳,下江三于狱。

  其罪徒而以其地归王氏,江三以是破家。道光廿三年三月十九日始敛衣冠,改葬故地。官之断是狱也,颇怀偏袒(时舒赦滞知恭受为县令,而江三者,虹孙之从兄也。其家方为鹾商,与令往来,故袒之),而士大夫操之亦复过蹙。平心论之,其始掘也,固平地也。既无表揭王氏,又失防护,不得以发掘为江三罪。及见墓志,即非桃源,亦岂宜遽毁之而灭其迹乎?故江三之罪,罪在毁墓,而不在发掘。假令江三既见志石,拓本束而还置之,为重掩埋,而加土以封之,且告王氏后人,使来修岁时之祭。如此则王氏子孙,当礼谢之,而县中士大夫,亦当称道之矣。闻江三家,以觅葬地,每掘人墓,瘗骨他所,而私其地。皆以墓无主者,墓中又无识别,遂得任其所为,未尝发觉。桃源墓若非志石,虽复鬼哭,亦谁知之(发墓之夜,王氏祠中鬼大哭)?然则志石为功之大如此。而吕氏乃妄言无用,何谬也!掘地得志石,为重掩之,或为之成冢,或为之立碑。而志文乃复出人间。

  此等事,古来常有。其见于文集、札记、及志乘、金石书者,多矣。吾独据桃源一事,以驳吕氏者,据所亲见也。桃源先生墓甚大,盖不但二穴,必有谠嶂子孙。以志石不备,不能知耳,冢中有白大碗二,其质甚粗,盖当时明器。亦见古人之质也。至遗骨,或曰有之,或曰无之。历年八百,有无诚不易知。江三对簿时,力辨无有,问官不能究也。或曰,仅有数骨,彼已取而他掩之矣。

  元人有《孝烈将军碑记》。孝烈将军,木兰也。云姓魏,亳之谯人。来氏《樵书》谓:“隋炀帝时,木兰征辽有功,授尚书,不受。帝欲纳宫中,遂自尽。

  赠将军,谥孝烈。“董觉轩沛尝作《木兰考》,云姓花。

  咸丰四年闰七月,山东青州府诸城县中,山鸣如雷,石裂而得一碑,长三尺,广一尺。其阳刻符,已漫漶,符上篆刻“周氏辟火符”五字。其阴刻隶书铭辞。

  凡六十五字,辞曰:“河出马,洛出龟,诸布严逐守此碑。藏石白贯日,发石青震雷。夏首长福二上纪,三中逢己月满规。增吉半下求我镇木虎,十转重则开。

  九九城府敢言之,遇员益方人始知。“既而其事传之吾乡,云:”山左人无解之者。“董觉轩由”木虎十转“推之,谓咸丰四年甲寅者,所谓”木虎“也。逆数而上至十甲寅,则延淘年也。考《元史。五行志》云:”延淘年三月己亥,白气亘天,连环贯日。“由是而尽得其解矣。”河出马,洛出龟“,发端推数学之祖也。”诸布严逐守此碑“,诸布、诸严、诸逐,皆神名,见《汉书。郊祀志》,是术数家张大之辞也。”藏石白贯日“,谓埋石之日,有白气贯日也。”发石青震雷“,是逆料出石之日,青州将山震如雷鸣也。”夏首长福二上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