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善报千。万善报万之说。颛为村婆野老而设。读书人要晓得。只去做自家事。行善乃本等。非以责报。救蚁还带。此两人直是陡见。突发此心。如孟子所云。赤子入井之云。两人若起报心。神明不报之矣。 【 有心为善。不足为善。古人已言之矣。】
余自甲申至己丑。五年。因耳生底。遂聋。置不复治。时方联第。对尊长同侪。唯唯而已。人皆笑之。其秋忽大开如故。不治之效如此。
人到气力竭尽时。即贲育。只得放下。未尽放下者为豪杰。未起而消F者为圣贤。
自来士大夫中有居乡贪暴而居官反铮铮自励者。盖立名进取之心胜。所欲有甚于此故也。亦有居官贪暴而居乡又循循相安者。盖保家远祸之心胜。所恶有甚于此故也。二种人甚多。然不犹愈于出处作恶。为世间一大蠹者乎。
小人失势。而其力犹能鼓党动众。攻害君子。使君子不敢开口。此亡国之小人。而失势者。天也。国之不即亡。亦天也。君子得时。而其力不能拔茅连茹。慑伏小人。使小人反得生心。此误国之君子。而得势者。幸也。国之终于误。非不幸也。
凡事。君子能放下。小人则否。大小人亦能放下。小小人则否。
韩魏公只是有福。此句最妙。故曰。无福之人。不可与共功名。
韩僖嘤泻么Α3诘姥е禁。崇鄂王之封。其当国。初诚失策。后亦凶终。然终不失为魏公之后。
章元礼谓宋朝讲明道学。国朝受用。此语极有见解。却得太祖尊崇。固是天纵圣人。当日宋刘诸君子之功不少。
攻讲学者莫甚于宋季。至有窜逐流离者。然止科以伪之一字。犹可言也。近乃訾以牟利。利之涂甚多。以学牟之。无乃大拙。若谓可兼。则廉隅龌龊。势不同涂。如何说得上。不过心度、心想。谓当然。人之愈趋愈下如此。
圣人语录是行的。说的。门人记的。贤人则悟得的。命词的。门人修饰的。下此则摹仿的。安排的。门人附丽的。又有一等人。绝不知学。窥文苑之半斑。染三教之余唾。亦晓晓为此。是尚口的。改头换面的。其徒赞颂夸张的。古有僭经。此则僭语。盍亦自反而思之。
读书不求甚解。此语如何。曰。静中看书。大意了然。惟有一等人。穿凿求解。反致背戾。可笑。故曰。解是不解。不解是解。
疾之已甚。乱也。难道是容他。作养他。小小怪他。此处理会。不可说尽。有必不传之书。何劳辟他。有必传之书。又何苦辟他。
翻刻古书甚害事。刻一番。错一番。必后者为是。则必以前者为非。
我辈居林下。不是至人。莫作悬空齐得丧语。直是向闭门扫轨中寻出许多滋味。看世上人纷纷迭迭。到老不休。真是可怜。心下便干干净净。
做官只有两件。为国家干事。为自己营私。二者俱做不得。真极痴极蠢人。反而思之。自是明白。不要说着造化二字。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此是何等语。又是何等意思。人却引以自命。袭此口吻。长了浮薄。岂当日立言之意。
以石激水。水更清。以雪压山。山愈净。以火炼金。金益精。寻常体帖于激处、压处、炼处。不要胡乱讨个镇心丸药。如达子、倭子杀来。力与之抗。中国人定狠于夷狄。方寸灵明定胜于外感也。
不道人短。便不说己长。若说己长。必道人短。
宋朝人物。充李若水之才。可以为张乖崖。充张乖崖之才。可以为管、葛、韩、范、富、欧。只到得这地位。其分量然也。
吕申公用韩、富、范。可谓曲当其才。议者谓其挟仇用间。何居。
虎豹、鳄鱼。擒而杀之。易耳。为文驱得去。方难。
人都愿儿孙聪明。读书取科第富贵。予谓如许儿孙诚佳。但富贵行其恶。鄯ピ气。根必立枯。即做好人。行善事。亦发泄秀气。今年花茂。来年无花。不若平平一顶头巾。为乡党自好之士。乃可久。上策也。
世谓竹有节而啬华。梅有花而啬叶。松有叶而啬香。惟兰兼之。其说未尽。竹无华。故中虚而挺。不然。是君子。乃插鬓画眉也。梅无叶。故枝E而老。不然。是野叟。乃锦衣博带也。松啬香。故干霄而苍。不然。是伟丈夫。乃熏肌膏发也。兰草本无枝干。与三友另论。
余丁酉。病几死。病中常觉此身立万o顶上。两下俱深壑。或卧危堤上。两下俱大海。要见生死关头。只在此处。
病中必有悔悟处。病起莫教忘了。
与一友谭五福六极。戏言。今之君子。特不恶耳。每犯六极之五。小人所欠。特攸好德一件耳。多备五福之四。友人云。居四之中。又须改考终命为做M人。方快。此是一说。然君子独无是心乎。要知考终即是M。但不必去求。故老年人只以保啬为主。沉沉过日。即不必富。而四福可以稳取。决非小人所能及。
近日一名公。学问只有三件。曰。贫可使富。贱可使贵。夭可使寿。甚以为疑。一日悟云。贫可富。烧炼也。贱可贵。钻刺也。夭可寿。采战也。此语太峻。却可障邪。
妙语
吕仲木曰。行藏犹饥饱。吾自知之。吾自策之。如以吾腹而度他人之心。是既饱而强饭。此语最妙。然自身上事推之。件件皆然。不独行藏大段而已。
范伯达被召。问于藉溪。藉溪久不应。再三扣之。藉溪云。凡学者治